徐槿一低頭,忽然間收回了手。
她的手很好看,每一根都纖細,不同于脆弱的嬌柔,她每個看似不經心的動作,涼薄中透著狠戾。
她視線微垂著,指尖從剪刀尖銳的部分輕輕劃過,用手指一寸一寸丈量。
逆著光,整個人陷入了陰影中,看不到她眼中閃動的光。
居高臨下,看到面前人額頭上冒出來的一層汗,她忽然間笑出了聲,不徐不疾地問,“害怕?”
潭江嗓子已經緊張得說不出話,已經貼在地上的身體不住地往后退著,現在緊緊貼靠在墻上,涼氣一下子從身下竄了上來。
她唇角總是噙著一抹微笑,拿在手上的剪刀閃出的卻是金屬特有冷光。
“當初,你怎么沒想到害怕,嗯?”
“那個,你別過來了……”
視線從他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他的右手,淡淡出聲,“我看你慣用手是右手。”
右手?
潭江下意識看了自己右手,還不等他收回手,徐槿一已經迅速出手將剪刀尖銳部分刺進了他的手掌。
手起刀落,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啊——”
寂靜的夜里突然傳出一聲哀嚎。
護士的瞳孔放大,所有的聲音都卡住,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
徐槿一臉上微熱,有血液濺出來落在她的臉頰。
偏偏她眼神狠戾,并沒有想就此放過。
手掌被貫穿,潭江已經痛得抽搐,可右手還被徐槿一手上的剪刀控制住。
正當徐槿一要再次出手的時候,先有人攔住了她。
一只有力的手攥住她的手,硬生生攔下她的動作。
她的手上有血,被他攔住,血染上了他的掌心。
知道攔住她的人是誰,可她眼神不帶情感,只說了兩個字,“放手。”
鄭嘉平緊緊盯住她的眼,“冷靜一點。”
“我說,放手。”
趁著兩個人僵持的時候,潭江趕緊捂著手逃開。
余光瞥見人要逃,徐槿一不顧鄭嘉平的阻攔,起身朝著潭江逃跑的背影直接踢出去一腳。
剪刀尖銳的部分卻從鄭嘉平的掌心滑過。
潭江痛呼地倒在地上,血I跡也流了一小片。
原本整潔的病房里瞬間一片狼藉。
而涉事的鄭嘉平掌心也新增了一條傷口溢出鮮血。
跟過來的何屹安一看現場情況,瞪大了眼睛,驚呼,“老鄭,你流血了!”
徐槿一身形頓住,回頭看過來。
視線停在鄭嘉平流血的手,眼中的陰霾漸漸散了些。
還不待有動作,手腕先被人握住。
鄭嘉平掌心微動,凝視她出聲,“我沒事。”
說完直接拉住徐槿一手腕從病房出去。
何屹安眉毛和眼睛緊皺在一起,沒眼看潭江的慘狀,趕緊給一旁的護士揮揮手,“趕緊處理下傷口。”
說完,也趕緊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