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上的冷靜淡然仿佛剛才的一瞥從未存在。
轉身,又上了一層樓梯回到房間。
樓下,廚房里的明月正嚴格按著步驟熬著中藥,等到好不容易熬好后才重新送上去,給冷傲天喂下。
這次,冷傲天倒是配合了很多,竟然把藥給喝完了。
于是,等到明月完成工作,背上自己的雙肩包,騎上單車離開了冷家。
雖然周圍都是深深的夜色,但她一個人卻并沒有害怕。
若是站在高處看過去一眼,距離一拉長,那道淺色的身影落在深諳的背景里顯得格外單薄,像是零星的一抹微光,搖搖飄零像是隨時會被湮滅。
林媽在明月走的時候,出來送了送。
眼瞧著明月走遠了,看不到身影了,才回頭。
然而,阿深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
林媽回頭,被阿深嚇到,捂緊了心口,眉頭皺得死死的,忍不住抱怨,“這么晚了,你這不聲不響的故意嚇人啊?”
阿深是個很冷漠的存在,他臉上出現的表情很少,不管林媽的小聲埋怨,只說,“明天從冷家離開,費用會給你結算。”
離開?
這是在趕她走?
林媽聽著這詞兒,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好久之后嘴唇才哆嗦起來,“我,我,怎么要我走?我是怎么了?怎么就要我走?”
阿深過來,只是向她傳達命令。
不負責解釋,也不負責聽她的困惑。
于是,在把話說完后,阿深就直接走了。
林媽面如土色,視線下意識地往三樓的方向望了望。
完了,看來這冷二爺是真的聽到了她那些碎嘴的話。
雖然不想走,可一想到二樓躺著的冷傲天。
林媽很識時務,知道自己沒有斗的本事。
回到房間,睡不著的時候就把東西收拾了收拾。
原本還是黑色的天,時間一點點過去,慢慢從夜幕中透出了光,再后來,夜色漸漸淡了許多,有越來越多的光映了出來。
天亮了。
一日之計在于晨,早晨的陽光照進平川大學,校園中的郁郁蔥蔥,顯得格外有生機。
然而,能讓董歷欣喜的卻是得到的消息。
為此,他特意去了宋文青教授的辦公室。
昨天兩個人吵架的事情,在學校里傳開了。
此時走廊上的人看到董歷往宋文青教授的辦公室走,還忍不住揣摩過一會兒兩個人會不會又吵起來。
辦公室門外,敲門上響起。
在門打開,宋文青教授看到董歷半含笑意的一雙眼,心中了然。
無事不登三寶殿。
昨天爭執了一番,董歷今天過來未必會有什么好事。
董歷看到宋教授,一改昨天激烈的態度,還沒有走進,先是敬畏地表明了好態度,“宋教授,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您是前輩了,我跟您爭執是我的不對。”
聽著像是一句道歉的話,可細聽卻有幾分刺耳。
宋文青教授不喜歡辦公室的拘謹,將辦公的桌子換成了一張大案幾,平時有練字的習慣,既是修煉也是修行。
站在案幾前,宋文青教授手執一根手札,一副瘦金體剛寫了一半,聽到董歷的話,他動作停住,“有什么事直說吧!”
董歷笑容很明顯,自顧自地走到了案幾旁,瞧著宋文青教授的一副好字出聲,“唉,我就是想來跟宋教授說一聲。您看看,不過是特聘個老師,非親非故,咱們何必要爭得面紅耳赤。”
宋文青教授聽著,未出聲,抬腕舔筆,準備繼續寫字。
誰知董歷挑準了這個時候不緊不慢地開口,“情況是這樣的,人事那里跟對方聯系了,可對方明確拒絕了。”
語調平緩,可瞧著他眼中跳動的喜悅,分明閃著種幸災樂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