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里的陽光明亮。
于是,鄭嘉平的容顏就清清楚楚映在了眼底。
尤其是深邃明亮的一雙眼。
不過是一記尋常的眼神望過來,都能將周圍的環境襯得暗淡。
然而,只看了一眼,她就迅速地移開了眼。
因為她戴著墨鏡,所以,那稍縱即逝的眼神不容易被把握。
“早。”
還是鄭嘉平先出聲。
徐槿一淺哼算是應了,“你學生在樓上等你。”
鄭嘉平視線往上方看了眼,沉吟,“應該是為了講座的事情。”
徐槿一沒吭聲,也沒想多了解。
“昨天臨時有事,把講座推遲到了今天。忘記把改動時間告訴梁宇,想來他是找不到我,才會找到這里。”
舒緩的語調像是在交代。
徐槿一眉心微皺,沒說話,直接走了。
鄭嘉平朝著她離開的方向望著,等人走遠后才按下27層電梯。
電梯門打開,走出來果然看到了梁宇。
梁宇看到鄭嘉平,頷首。
抿了抿嘴巴,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開口,“老師,我按著你要求的跟徐小姐說了。”
其實,他會出現在這,不是偶然。
是被吩咐好的。
那些話,也是被吩咐好的。
可是,梁宇抓了半天頭都沒想明白是為什么。
往鄭嘉平的方向望了眼,他想,鄰里鄰居離得這么近,有什么話是不能直接說的么?
鄭嘉平神色淡淡,眸光中透著沉穩的風度。
這段時間她忽然變得對他很抗拒。
不過,他有耐心。
根深蒂固,堅如磐石的信念,想要感化不能操之過急,總要一點點撼動。
梁宇看鄭嘉平進了公寓,自覺地等在了門外。
摸了摸鼻子,他覺得往后要跟鄭嘉平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果然,到了畫廊的徐槿一心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亂。
心思都沒辦法安靜下來。
好不容易在準備了兩份像樣的畫稿,辛堯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老板,能不能拜托你幫個忙?”
“說。”
“那個……我們這周要交論文,昨天我在畫廊趕論文來著,寫到了很晚。”
徐槿一吸了口氣,“說重點。”
“就是……就是我忘了帶電腦了,論文在電腦里,我現在在學校走不開,能不能麻煩你給我送一趟?”
徐槿一沒說話。
辛堯等了會兒還是沒聽到她的聲音,不確定地喊了句,“老板,你還在聽么?”
徐槿一把完成的畫稿先放在了一旁,身體靠近椅背,冷聲,“你叫我什么?”
“老板?”
“你見過誰家老板做跑腿?”
辛堯:“……”
果然啊,他的老板還是這么地難搞定。
“……誒呀,我們得趕快去,今天是鄭教授的講座,要是不快點去就找不到座位了。”
“是啊,是啊,這可是鄭教授第一次講座呢!”
路上有很多女同學,辛堯只能是被擠到了一邊。
順便把那些嘈雜的聲音傳遞了過去。
徐槿一沉下了目光,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放下了手中的筆,“等著。我三十分鐘后會到。”
辛堯眼睛頓時亮了,“老板你太好了,你真的是我……”
“嘟嘟——”
沒等把夸獎的話說完,電話已經被切斷了。
辛堯抿著嘴,微笑。
他的老板,總是這么地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