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直接往愈演愈烈的方向發展。
“后來,沒過多久,事情就查清楚了。”
“原來,真的有個內定的,是得獎的第二名,連槿一的作品也是在他的畫室里找到的。”
“……槿一的畫被剪成碎片,又被他一點點拼湊粘了回去。”
“這件事情,還是那位作弊的朋友,去了他的工作室,才不小心發現的。”
“再后來,不僅是那位企業家,就連那位企業家的妻子都來學校做了澄清,說當初是錯信了言論,一切都是誤會,說槿一這孩子是清白的,和輿論上完全不一樣。”
正主都出來發話了,外面的留言當然就不攻自破。
在事情被調查清楚后,董歷也就從原來的院長位子上被撤了下來。
可……一切終究是于事無補。
每當想起,宋文青教授言語間就帶著對徐槿一的可惜。
好端端的孩子,在最青春陽光的年紀,偏偏要遭受殘忍的搓磨。
宋文青教授揉了揉眼,“雖然事情做了澄清,競賽方也發布了道歉聲明,可……這件事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有沉重的打擊。”
“我從別人的口中聽說,當初的槿一在學校里受到董歷的處分,學校之外又受人指指點點,還收到來自社會人士的|嚇,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人留言辱罵……”
網|絡|暴|力,即便是一個成年人都難以面對,更何況是個涉世不深的學生。
“聽說,她母親在事情發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槿一從小是和母親一起長大,母女兩個相處多年,可想而知那時的槿一承受了怎樣的傷害。”
造成的傷害沒辦法磨平。
而帶著遺憾去世的人,勢必會永遠保留著遺憾……
“等我考察回來得知這一切消息時,再見到那孩子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少言少語,平時沒課基本就不會出現在學校,然后,忽然有一天就消失了,消失了近一年的時間,直到畢業展她才把作品送到學校,卻沒能再看到她,關于她的事情,一應都是交給別人來處理的。”
“等再見到她,就是三年后的現在了。”
“就連靜茵也變了,從那之后一蹶不振,突然轉了專業,不再碰畫筆,畢業之后選擇留校,卻做一名輔導員。”
這件事情無論何時想起,都讓人覺得遺憾。
當初的蘇雨涔和林靜茵,都收到了傷害。
宋文青教授深深呼吸,“想來槿一那孩子換掉名字,應該是想忘掉那些傷害,重新生活吧!”
宋文青教授攥了攥手,轉過身來對鄭嘉平說,“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么多。”
有些傷害一旦留下伴隨的往后的余生,宋文青教授還記得三年前看到的徐槿一,眼睛里再也找不到曾經的光芒。
鄭嘉平聽著宋文青教授的話,忽然想到了徐槿一送給他的那幅畫。
她先前提到過,那時她大學時期最后一副作品,且沒什么美好的回憶。
那么明艷的顏色,或許是為了掩飾內心完全陷入黑暗的孤寂。
蜷了蜷落在身側的手。
從資料上看到那些黑白分明的信息,和切身從別人口中得知消息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連他聽著都已經是如此心疼,那對于親身經歷過的徐槿一,那個時候的她又是怎么撐過來的。
宋文青教授離開之際,最后對鄭嘉平開口,“如果槿一能夠和你說得上話,希望你能開導開導她,哪怕只是聽她說說話。”
想到現在的徐槿一,宋文青教授無奈著嘆息,“這孩子,是有心結了。”
鄭嘉平將宋文青教授送走,正要回去的時候,卻無意間掃到前方拐角處露出一邊衣角。
凝神,眸光暫緩,“你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