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問自己,她能像蘇雨涔一樣在大太陽下等人嗎?
能向蘇雨涔一樣毫不顧忌跳著腳喊人名字嗎?
能像蘇雨涔開懷大笑,不介意露幾顆牙齒嗎?
能像蘇雨涔一樣熱情洋溢,受人喜歡嗎?
她能像蘇雨涔一樣?
能嗎?
咽下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苦澀。
林靜茵心底里搖頭。
她知道,她不能做到。
準確來說,她曾經還試驗過。
她學著蘇雨涔的生活方式去改變。
無論是生活方式還是繪畫風格,她都刻意地向蘇雨涔靠近。
可是,周圍的人的表情都是欲言又止。
就連專業老師看到她的作品時,也在反復糾結后告訴她,‘每個人的繪畫方式都有獨到之處,學習的同時不要忘記自己的優點。’
在老師的點評下,同學們朝她看過來的目光像是一個個探照燈,讓她眼疼的同時又讓她無地自容。
無論什么方面,蘇雨涔都走在她前面。
而她,無論做什么,好像都超越不了。
而更讓林靜茵覺得窒息壓迫的是,她一直在做比較的人是她的朋友。
這層關系,令她糾結,又讓她容易反復無常。
終于有一天,她覺得,盡管蘇雨涔是她的朋友,但她不再想再和蘇雨涔相處。
于是,她從宿舍搬了出去。
不想再聽到議論的閑言閑語。
也不想再等到人們把她和蘇雨涔放在一起比較的話。
她刻意遠離了蘇雨涔所產生的影響力,卻遠遠低估了這一切。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起,她看到蘇雨涔,越來越不喜歡,甚至討厭。
她和蘇雨涔依舊是同學,但距離卻是無形之間越來越遠。
偶然的一次機會,在看到蘇雨涔在校外奶茶店打工時,她忽然覺得找到了能夠勝過蘇雨涔一頭的方法。
她特意去了那家奶茶點給班上的每一個同學買了奶茶。
然后,又裝作不經意地提起,蘇雨涔在奶茶店打工的事。
可同學們看她的眼神,她到現在都忘不了。
那種目光,是不解,是困惑,還有點嫌棄。
一雙雙眼睛望過來時,好像是在對她說,‘勤工儉學有什么不可以的么?學藝術的費用就是眾所周知的消耗大。’
可從來不用為錢財發愁的林靜茵哪里能體會到寫點。
當時,有一位說話刺頭的男生,直接玩笑著說了一句,“今天謝謝你奶茶了,不過,你要是不說,我都差點兒忘了,你家里條件好,根本不需要打工。
別說蘇雨涔在奶茶店打工,就連我和呂羅,還有任光,平時也都有兼職,我們都沒覺得丟人,也沒覺得這有什么值得拿出來說的。
所以,下次別再這么陰陽怪氣說話了,好歹一個班的,不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