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輸入密碼的時候，明瀾心頭有一層浮影閃過。
直到公寓的門打開后，她這才發覺，他設置的密碼竟然和她生日一樣。
不過，并未多想，扶著冷湛先在沙發坐下，然后幫他倒水拿藥。
“藥呢？”
冷湛抬手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明瀾全程冷著臉色，按著他的指使，從他的房間里把藥找出來。
也就是她在打開衣柜找藥的時候，得到了一個意外收獲。
她原本以為他只是偏愛黑色的服裝，可是當把他的衣柜打開之后卻發現里面整整齊齊排列著的全是清一色的黑色服裝。
她當時的想法就是，這么多黑色，難道他是想當夜行俠嗎？
以至于如果不是按著冷湛說的順序，她在這些衣服上都要花費大量時間。
將藥找出來，看著冷湛把藥吃下后，明瀾臉色不佳詢問，“你為什么不去醫院？”
雖然她對心臟病理不太了解，但就她所看到的情況而言，冷湛絕對屬于嚴重的那一類。
要不然她也不用每次被嚇得心臟跟著停了半截兒。
冷湛抿著唇，唇上的紫色漸漸褪去，面色恢復如常，就連身體所帶來的沉重感度緩和了很多。
胸口的位置不再抽痛，心臟逐漸恢復正常的速度。
明瀾等了很久。
他逆著光坐在那里，使得她辨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光線和陰影的交替將他們隔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就在明瀾以為他不會再回復時，他最終是緩緩啟唇，“先天不足，即便是去了醫院也沒用。”
大概是發覺這是個無法長久隱瞞下的事實，所以，他在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后終于對她吐露了實情。
他想，如果今天不說，未來如果他真的消失，可能于她來說只是無關緊要。
他知曉那樣的情況對她最好，可他忽然間不甘心自己的存在和消失悄無聲息，無人在意。
明瀾目光停住，思索他話里的意思。
難道是因為心臟病是先天性的，所以才不去醫院？
她的確聽過先天性的心臟病治愈率低，可是……如果不治療，每天豈不是都很難熬？
她單是在一旁看到他發病就被嚇得心驚肉跳，那他親身經歷不是更痛苦？
明瀾情緒說不出的低靡，看著他平靜的側顏，他的目光平靜，仿佛他所說的一切于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可這樣的態度讓明瀾的心糾結復雜，如果不是心存悲哀又怎會對未來如此無望。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難道真的不可以根治？”
現在的醫學發達，或許會有方法治療呢！
“或許吧！”他的聲音忽然變遠，“或許……需要換一顆心臟……”
這曾是醫生給他的建議。
明瀾聽到不再說話。
心臟移植說來簡單，可世界上哪里會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冷湛微闔上眼簾，淪落在黑暗中。
說來算是機緣巧合，三年前，他的確遇到了合適的心臟，當時負責他健康的醫生建議他手術。
可是，那時候的他覺得人生不過寥寥，哪曾想到三年后會遇到想讓自己活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