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他直接坦露心意,丫頭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后果不是他承擔得起的。
想到被丫頭疏遠,只是一個念頭,就如一盆冷水,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一腔熱血涼了個透,理智霎時回籠。
顧安勛克制地在沉易遙的背上拍了拍,嗓音因情緒的大起大落有些嘶啞,艱難而又緩慢地用一個字,同時應下了心中猜想的兩個問題答桉“好。”
沉易遙暗暗松了口氣,因為這一個字,坐了一趟過山車的心,終于回到了胸腔,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熟悉的笑容再次掛上了嘴角,一雙黑葡萄似的水眸,也彎成了月牙,盈滿璀璨的碎星。
只一眼,顧安勛便不敢多看,很怕自己會對這樣毫無防備的丫頭,做些什么禽獸行為。
本能的蘇醒,讓顧安勛不著痕跡地后退,很自然地與懷中的美味分開。
天知道,做出這種遠離的舉動,他需要多大的克制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再繼續抱下去,他恐怕就要在丫頭面前出丑了。
沉易遙現在的腦子跟心一樣的亂,并沒有留意到“老實巴交”顧大哥的異樣,還在暗自慶幸,還好顧大哥人太好,沒有說出讓她下不來臺的話。
不然她緊縮的腳趾,很可能在沉家的大瓦房下,摳出前世的整座安全基地出來
兩人為了平復情緒,很有默契地揭過相擁和那個承諾,繼續說起懷疑對象這件事。
得知顧安勛的過往,沉易遙就將那位刻薄的大伯娘,和讓顧大哥做替身的堂哥,一并劃入了懷疑列表中。
比起隔壁的青梅,這兩人的嫌疑顯然更大。
有了方向,接下來要查證就簡單多了。
顧安勛沒讓沉易遙去消耗人情,找張老他們。
這件事本就因他而起,如果是大伯家因為他討回父親給的撫養費,而對他出手,想要徹底摁死他這事兒捅到舅舅那邊去,舅舅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把當年母親的死因深挖一挖。
當年的事情,父親太忙,沒有察覺,也再沒了得知真相的機會了。
母親早逝,父親失蹤,都跟大伯家有牽扯。
母親過世的時候,他太小根本沒有印象。但父親是跟著大伯離開后,就一去不回,再無音信。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一直像個禁忌。
大伯家究竟隱瞞了什么
他受困在那個家,勢單力孤,能夠探知的少之又少。
舅舅對他一副虧欠的樣子,急于彌補的態度,也讓他察覺到了不對。
以前太小,身不由己,不敢輕信于人,也就一直避著。
認識了丫頭之后,有了扎根的踏實感,獨立于兩家之外,他才開始聯系舅舅,將曾經一直壓抑心底的念頭,付諸于行動。
人只要動起來,總有破綻。
兩家只有斗起來,他才有機會從中窺得當年真相。
這次丟失成績,是個極好的切入口,讓他好好看看,通過這么一個藤,究竟能扯出多少地瓜來
心中有了成算,顧安勛字斟句酌,反復推敲過自己的每一句話,才給舅舅打了電話。
如他所料,舅舅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將事情大包大攬地承接了過去。也在他的一聲嘆息中,念了句“如果你爹媽都在”
隨后,便是一陣沉默。
在這陣沉默中,舅舅不甘的情緒再次冒頭,話里藏話地囑咐了他幾句,讓他安心等著,就掛斷了電話。
顧安勛垂眸,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沉思,處處都在為他好的舅舅撕去那層表皮,內里又是黑是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