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叔兒救了他一命,郭山就把沈易遙當成了自家親妹子看待。
丫頭傷了這一回之后,人也跟郭家親近了不少,他倆也真的就像親兄妹似的處上了。
郭山心里那道坎,算是翻過去一半,還一半得等著丫頭真正能把日子過好了,他才能踏踏實實放下吧……
兩人有說有笑,顧安勛又是悶不吭聲沒了存在感的那一個。
直到了沈家大門口,郭山要把水筲里的魚給沈易遙:“丫頭,這可是用你的餌釣上來的呢,就給你了,拿家去吃吧。”
沈易遙一愣,趕忙擺手:“別,不用的。我也抓到魚了呀,一點餌料跟我算這么清楚做啥?外道不是?你拿回去給嬸兒吧,嬸子一定高興!”
郭山不聽她的,悶不吭聲把魚倒進了顧安勛拎著的水筲里:“得了,跟哥客氣啥?吃魚補腦,你才傷了腦子,得好好補補,俺家想吃,明天再去不就得了。”
沈易遙拗不過他,也不推了:“我這餌料還有,不過放一晚就不好用了,我明兒再重新加點兒酒熏著給你帶上。”
郭山高興了:“哎,成!那我先家去放東西啦!”
說著,郭山轉身就跑。
沈易遙“哎”了一聲招呼著:“下工了叫叔兒嬸兒來我家啊~!”
“哎,曉得了!”郭山人已經竄過了河套,聲音里滿是輕快。
沈易遙這才轉頭看向了顧安勛,笑出了一口小白牙:“顧大哥,等我把你那條魚騰出來啊。”
話音落,她就轉頭掏鑰匙開門。
顧安勛的聲音有些悶:“不用,我也不會做,拿回去也沒法吃,你留著吃吧。”
沈易遙一愣,“害”了一聲:“顧大哥不會做魚呀?那就留我這兒吧!我順手給你做了,也不費事。”
沈易遙還想再說什么,沒了郭山,就他倆站在門口,一聲肚子叫的“咕咕”聲,就這么突兀的鉆進了她的耳朵。
沈易遙詫異地轉頭,就見顧安勛不太自在的不敢看她,側向她這邊的耳朵燒得通紅,她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顧大哥沒吃飯就跑去水庫了?”
顧安勛抿抿唇,遲疑了片刻才點點頭。
沈易遙又是一笑:“離上工還有點兒時間,顧大哥要是不嫌棄,我給你下碗面條兒?”
顧安勛的喉結動了動,覺得不太好,但黑丫頭用了“不嫌棄”,他要是不應,會不會她就認為自己嫌棄她家飯了?
顧安勛只能不大好意思的點點頭。
沈易遙把人讓進了院子,轉身就進了屋,家里灶火都是用粗木頭壓著的,這會兒也不用重新燒火。
沈易遙洗凈了手,掐了一把郭家幫忙去鎮上用機器擠的苞米面面條,用蔥花爆了個香,添上水下鍋煮了。配了把菠菜,臥了兩個雞蛋,十來分鐘就做得了。
沈易遙沒想太多,沒太在意讓個半大小子進院子有啥。
顧安勛一開始也沒多想,但也沒進屋,就在院子里的井邊打了水洗漱,涼快下。
只是在洗臉的時候,他總感覺好像被人盯著看,一抬眼就看到石頭壘的墻頭上多了半個小腦瓜。
雖然看不清楚臉,但那是個小子無疑。
顧安勛沉了臉,轉手就操起一根長竹竿,那半個小腦瓜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嗖”的一下子就縮了下去,蹬蹬蹬就跑遠了。
顧安勛這才一把丟開竹竿,又洗了洗手。
臭小子扒人家丫頭院墻,欠教訓!
顧安勛虎著臉把人嚇跑了,自己也是一頓,才回過味兒來。
他還看不慣人家呢?自己這都登堂入室了,回頭黑丫頭還不得被人說道啊?
沈易遙把大海碗放堂屋桌子上時,沒看到人,找到院子里,才看到不知道在糾結著什么的顧安勛。
她爽朗地招呼了一聲:“顧大哥?吃飯了。”
只這么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就像是燙到了顧安勛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