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小產會覺著小腹墜脹疼痛,產道會有鮮血流出。”
“你有嗎?”
阮綿綿來到主位上坐下,問癱倒在榻上宛如廢狗般的榮嬪:“這些癥狀,你有沒有?”
榮嬪都快哭了,哽咽道:“好像沒有。”
“跳白索的確不失為一個辦法,娘娘跳了多少下?”徐柔沉吟著問。跳白索就是跳繩,只不過在這個時代被稱作跳白索。
“沒……沒數過。”
榮嬪喘著氣答,只聽一旁琴姑無奈道:“天蒙蒙亮就開始跳,跳到現在,幾千下總有了,這幸虧我們娘娘從前總愛溜出府,體力充沛,換一個嬌生慣養的閨秀,只怕累也累死了。”
“果然是穩如泰山,堅如磐石啊。不愧是未來的將星。”
阮綿綿深深感嘆著,見徐柔和榮嬪都疑惑望著自己,她便嘆了口氣:“我這么早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墮胎之事,想也別想了,咱們斗不過這個小家伙的。雖然我不信玄學,但種種跡象表明,他大概真的是將星臨凡。”
因將皇帝昨晚的話一說,徐柔和琴姑都驚呆了。而榮嬪愣了半晌,忽地漲紅臉,激動搖頭低吼道:“不,這不可能,他爹爹是那樣一個軟骨頭的混蛋,他……他怎可能是什么將星臨凡?娘娘一定弄錯了,就算真有將星,也絕不會是他,絕不會。”
“他爹是軟骨頭混蛋,他娘卻是一個敢舍身報仇的中二烈女子啊。再說了,民間向來有歹竹出好筍的說法,許多爹娘不堪的,生出的兒女卻是頂天立地。大將軍衛青還是馬奴出身呢。”
阮綿綿說著,就站起身,對榮嬪道:“我今天要小產,兩位太后估計就快過來,我得趕緊回去。之所以要來走一趟,就是要告訴你,我已經想出一個好主意,過幾天皇上要去京郊收紅薯,然后祭天慶賀豐收,咱們就在那個時候啟動計劃,這一次我將你送出宮去,你另換一個身份生活,反正你對你爹和繼母也沒感情,索性就趁這次都了斷了。”
榮嬪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著阮綿綿,顫聲道:“娘娘……娘娘說真的?您說我……我可以出宮?可以……可以換個身份……開始新生活?這……這怎么可能?”
“以后和你詳說,現在我得趕緊回去。我告訴你我能辦到,就一定能辦到,你安心等著就是。”
阮綿綿說完,沖榮嬪擺擺手:“記住,好好保護未來的將星,不許再自作主張。”
直到阮綿綿身影消失,榮嬪才慢慢坐回椅中,她怔怔看著自己小腹,忽然咬牙切齒道:“什么將星,娘娘一定是弄錯了,我才不會相信,你分明就是個孽障禍胎。等著……若我能出去,我定然要想法子除了你,如此,我才能開始新生活,是的,我要開始新生活,像野菊一樣,肆意熱烈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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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綿綿到底還是低估了兩位太后對她的關心,她這里前腳剛回坤寧宮,還沒吩咐擺上早飯,后腳就報說兩宮太后駕到。
“來得這么快。怎么著?還想在小產前給我做點心理疏導?”
阮綿綿咕噥著,快手快腳脫了大衣服,一個箭步躥到榻上,下一刻,兩位太后進來,就看到一個斜倚在榻上,無精打采黯然心傷的皇后娘娘。
芳草和迎春都被主子的精湛演技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拜見太后。只聽阮太后不滿道:“你們主子遭受這樣事,你們可不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然誰來服侍她?若是覺著自己精神不濟,就趁早離了坤寧宮。”
“是。奴婢不敢了。”
芳草和迎春齊聲答應,都嚇出一身冷汗:好懸啊,一個無心之失,就險些被調職。娘娘您也不為奴婢們說一句話。
剛想到這里,就聽阮綿綿懨懨道:“姑姑有氣沖著我來,別拿我的丫頭撒氣,她們心里要沒有我,也不會難受到失魂落魄,這才是忠心耿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