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他的愛民如子,明明良心都被狗給吃了。”
阮綿綿憤恨交加。喜樂垂頭退出:我沒聽見,我什么都沒聽見。
“娘娘慎言。”
直到喜樂走出去,屋里幾個仿佛被雷劈了的宮女才回過神,芳草來到阮綿綿身邊,無奈道:“那是皇上。娘娘您不能這么說他,幸虧是喜樂,換作別人,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說幾句……”
“那又怎樣?他不爽,就廢了我。”
“娘娘就是仗著皇上愛您。”
連迎春都忍不住勸說起來:“您真以為皇后被廢,是可以去宮外過自在日子的?不是皇上對您情深意重,就將您關進冷宮,您能怎么辦?若再因為別的觸怒皇上,日積月累,皇上一怒之下,就是太太和國舅,也未必不受牽連。”
“那他就不是個人了。”
“您又來了娘娘,皇上本就是真龍天子,您……您總得對他有些敬畏。這一次,您就不該為了馨貴人和皇上鬧脾氣。”
看著迎春等人臉上深刻的恐懼,阮綿綿再次意識到自己這個“異類”的天真:迎春她們說得沒錯。你儂我儂時,戴著心頭朱砂痣的濾鏡,什么做不得?可若有一日情轉薄,朱砂痣變成蚊子血,只剩相看兩相厭,又有什么舍不得呢?
不過林卓應該不是這種人,最起碼他對自己,不至于就趕盡殺絕,真那樣,應該就是被奪舍了。雖然還在冷戰中,但阮綿綿對丈夫的品行還是相信的。
搓了兩把臉,皇后娘娘振作精神,對芳草道:“派個人,去青華閣把順嬪叫過來,我有事和她商量。”
“順嬪娘娘剛剛才回去,這又叫人過來?”芳草小聲回道,想了想,又忍不住問:“娘娘是要為馨貴人報仇?”
“無論皇上怎樣說,無論你們心里怎樣想。但在我的行事原則中,馨貴人是受害者,她就是不該死。她或許人品沒那么純良,以為自己侍寢后,言談行事的確不招人待見,但這不是取死之道。誰還沒有個炫耀之心?誰還沒有點向上進取的欲望?安嬪若真是因嫉恨而害她,堪稱喪心病狂。馨貴人我是救不下了,但罪魁禍首也別想逍遙法外。”
“是。奴婢這就去請順嬪娘娘。”
芳草轉身出去,這里迎春便沉吟道:“若果真是安嬪所為,確實可恨。可她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家世顯赫,只怕娘娘要她伏法,也沒那么容易。正所謂法理不外乎人情……”
不等說完,就見阮綿綿憤憤道:“法理不外乎人情?馨貴人倒是符合此例,怎么沒人替她說一句法理不外乎人情呢?如果是安嬪,就因為她家世顯赫,即便心思殘忍,害人害己,也要生搬硬套法理不外乎人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