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慈寧宮那邊,不會有變數嗎?那畢竟是她親姑姑。”
“放心吧。”芳嬪悠悠道:“威國公府兩個兒子打死人命,一個被判了斬監候,一個被發配關外,國公府已經是名存實亡。慈寧宮這會兒對皇后恨之入骨,阮太后當著人前就說過不止一次引狼入室,這會兒巴不得皇后給國公府陪葬,又怎會為她求情?”
云貴人玉貴人齊齊點頭,玉貴人小聲道:“說起來,皇后娘娘當真狠心。雖然國公府將她棄置在鄉下十幾年,可后來也把她接回,還讓她做了皇子妃,沒有國公府,她就能做皇后了?結果她竟半點情面都不講,只記著從前那些仇恨,如此記仇不記恩,也難怪能心狠手辣。”
芳嬪最后整理了下衣裳,見一切妥帖,方款款向外走去,一面冷笑道:“她也是目光短淺,到底鄉下出來的,不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若是威國公府還有往日聲勢,今天這些朝臣哪敢對她口誅筆伐?她以為有皇上的寵愛,就可保一世無憂,太愚蠢了。也難怪慈寧宮這樣恨她。”
“可不是。”云貴人和玉貴人緊隨其后,三人一起往壽寧宮去,一邊喃喃祈禱:“但愿這一次咱們能夠一擊必中。只有皇后被廢,我這心才能徹底放下。”
“誰不是呢?”芳嬪嘆了口氣:“不成功便成仁,反正只要我們在后宮一天,和皇后就必定是你死我活。”
來到壽寧宮,剛和徐太后說了兩句閑話,就見一個小太監走進來稟報道:“回太后的話,慈寧宮那位說是身子不舒服,就不過來了。”
徐太后皺起眉,輕聲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說完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便是因為要讓她和綿綿見面,緩和一下兩人的關系。你們說,姑姑和侄女兒間,有什么話不能說開?國公府是她娘家,難道不是綿綿娘家?實在是兩位國舅犯下的罪過,輕饒不得,天下士子都盯著呢。何況出了這樣的事,皇上還沒擼了威國公的爵位,這不就是看在皇后面子上?怎么就不依不饒呢?”
芳嬪等連忙安慰了幾句,忽聽外面有人喊“皇上皇后駕到”,于是三人連忙起身,一起迎了出去。
或許是因為阮太后沒到場,又或者芳嬪等人各懷鬼胎,這一場家宴仍是吃得寡淡無味。
不過阮綿綿還是敏銳觀察到了一些細節,她默默舀著雞蛋羹,默默看著芳嬪和云貴人玉貴人“眉目傳情”,默默在心里盤算著:看樣子這幾位是要憋個大招啊,到底會是什么呢?
好不容易堅持到家宴結束,徐太后吩咐人上了茶水點心,正想說幾句話活躍下氣氛,忽見芳嬪云貴人玉貴人一起起身離座,來到地中間跪下。
徐太后這一驚非同小可,就連林卓都皺了眉頭:前朝后宮這段時間委實是多事之秋,這三個又想添什么亂?
“你們下去吧。”
太后揮揮手,故作鎮定地遣退了奴才們,只剩下她和皇帝阮綿綿,以及跪著的這三位,方才開口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倒來這一套。”
“實在是此事擔著天大的干系。”芳嬪抬起頭,勇敢道:“皇后失德。還請太后娘娘和皇上明鑒。”
“什么意思?”
太后有些不悅,還以為這三人要翻舊賬,卻見云貴人慘白著臉,顫聲道:“坤寧宮有女官珠胎暗結,于去年被皇后偷偷送出宮去。”
玉貴人緊接著道:“如今那個孩子已經生了下來,就是皇后身邊曾經的醫女徐柔幫忙接生,臣妾們有足夠證據,證明那是坤寧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