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可真好意思啊,禁足嫡母竟然還要我猜如何?我猜您這一段要成為史書上的黑歷史了。”
阮綿綿湊近林卓:“不是,雖然姑母有時候不可理喻,但……但她畢竟是一宮太后,你這么做,讓她把臉往哪兒擱?”
“你也知道她不可理喻。你說,如果不把她關在慈寧宮,她跑出來隨便找個地方跪下去哭天搶地,朕的臉往哪兒擱?”
林卓冷哼一聲:“你當人人都像你,做事講究體面?你那姑母要真在乎她一宮太后的臉面,她也不會到御書房大鬧。”
“姑母從前是皇后嘛,先皇又愛重她,所以性情難免驕縱了些。”阮綿綿嘆口氣:“那結果如何?姑母她……沒事兒吧?”
“沒事,不過寢食難安大概是難免的。朕想著,看過那道折子后,她或許萬念俱灰,郁郁而終;或許……還能清醒過來,破而后立。若果真如此,倒是因禍得福了。”
“看過那道折子?什么折子”
阮綿綿緊張看著林卓,卻見他冷笑道:“你那聰明智慧的父親大人,聽說朕將慈寧宮禁足,忙不迭上書于朕,言明支持朕所做的一切決定,慈寧宮太后跋扈橫行,后宮干政,違反祖宗規矩,如此行徑,家族深以為恥,從此后要斷絕和太后的關系,以表忠心。”
阮綿綿整個人都呆若木雞,好半晌才喃喃道:“老天!我知道那就是一家子薄情寡性的豺狼,但……但這未免也太無情了些。不,不止是無情,更是愚蠢,蠢不可及,這特么到底是哪個狗頭軍師給他們出得餿主意?”
“誰知道呢?”林卓譏諷一笑:“或許也不是誰出得餿主意,只是因為朕先前手段酷烈,所以把你爹和族人嚇破了膽。明明朕只是將太后禁足慈寧宮,又沒做什么過格離譜的事,他們就以為朕對太后早就心存不滿,這是要下手了。或許……還會有蠢貨想著家族落魄都是被太后連累,所以才會整這么一出。”
阮綿綿:……
“好吧,他們愿意怎樣就怎樣,那太后……姑母她情緒如何?”
“不知道。”林卓搖頭:“朕過來時,打發人把奏折送去慈寧宮,至于結果如何?朕也不知,反正無非就是那兩種。”
阮綿綿深吸一口氣:“皇上,您可真是郎心如鐵,發生了這么大事,還有心思跑到我這里來,您好歹在宮中安慰安慰太后,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你知道的綿綿,太后需要的并不是朕的安慰,她需要的是徹底清醒過來。唯有破而后立,她才能真正過好自己的余生,否則,也不過始終是阮家的一個工具罷了。”
“我當然知道,但……但你這劑藥下得太猛……這種事,難道不該是徐徐圖之?”
“朕已經徐徐圖之了啊。”林卓一攤手:“那畢竟是你的母族,勛貴們又同氣連枝,把他們打下去朕也不容易,三年時間,怎么也不能算急切吧?”
他握住阮綿綿的手,沉聲道:“慈寧宮太后是聰明人,其實她心里早該知道朕一步一步是要做什么,她只是不敢深想,到最后更不敢相信,如今她需要的就是當頭棒喝,如此說來,你爹這一棒子砸下的還挺及時。”
阮綿綿狠狠瞪了他一眼,面上仍是擔憂,林卓便笑道:“若真這樣擔心,不如你悄悄回宮里一趟?探望太后的同時,還可以開解開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