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面鬼被夏清嚇得不輕,但鑒于夏清方才不遺余力地幫他要劉滿枝的耳環,貪念終究占了上風,“劉大媽,她身上附著的也是你家的祖宗啊,我要是作法,你要給我個信物!”
所謂的信物不就是劉滿枝耳朵上的金環子,舅婆見劉滿枝遲遲不松口,“滿枝,是伢的命要緊,還是金環子要緊?到時候一屋子人都被禍害,你后悔都來不及。”
“這小短壽的,我也管不著,她又不是沒爹媽。”劉滿枝連菩薩都不怕了,“你給她的那個東西,是什么?要是害了她的命,我大兒子也不是好惹的,到時候找你麻煩!”
“我是太上老君下凡,你兒子一個凡人,我怕他?”菩薩說歸說,他心里還是瘆得慌,“我為了度你們來的,你們倒好,以后家里不安寧,你們別再找我了。”
“哎呀,菩薩,我們是誠心誠意請你們來的,你別生氣啊。滿枝姐,你真是好笑,你不敬神,你也不要牽連我們啊!”
屋里亂成一團糟的時候,夏清捏著手上的戒指,眼淚在眼框框里打轉。要知道,回到這一世,她的空間雖在,但承載空間的戒指不在了,伴隨了她三十多年的戒指,若是在的話,也是異世留給她的一絲念想,陪著她度過多少苦難歲月。
這戒指,與其說是一枚戒指,還不如說是她最大的依仗。
陣法在手指上形成,從后門而入的陰煞之氣被最大程度調動,一股黑風沖了進來,燭火呼啦一下就滅了,桌上的供品被席卷一空,嘩啦啦全部都被卷到了地上,椅子都被吹倒了,所有人都尖叫起來,那位菩薩更是絕了,躲到了供桌下面,跪在地上,不停地發抖,念著“阿彌陀佛”。
夏清躲在大門角落里,眼看劉滿枝也要躲過來,一股妖風將劉滿枝一卷,沖上了神龕。
“啊啊啊,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劉滿枝拼命地作揖,一半身子掛在神龕上,另一半落在方桌上。夏清到底不敢把劉滿枝傷著,最多也只敢嚇唬她一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折騰的一定是她父親。
“滿枝,把金環子拿出來吧!”
風稍微小了點,舅婆哭著求,“用來供佛,誰也不要你的,菩薩也不要!”
劉滿枝哆嗦著把耳環拆了下來,一股妖風又吹了過來,那對金耳環就此不知去向,而黑色的妖風也跟著消失了。
屋子里久久無聲,只聽得見彼此上下牙打戰的聲音,后門嘭的一聲再次關上,不知道是誰屏氣時間長了,此時憋不住了,一道長長的抽氣聲,“哇”的一聲哭泣喊出來,頓時,哭聲一片。
夏清早就打開門溜了,劉滿枝醒過來,也沒有留意她帶來的這個孫女兒。被人從方桌上架下來后,她跟癡呆了一樣,兩眼無神,哼哼唧唧,沒了金耳環,她的精氣神都沒了。
“你們今天的命都是我那對金環子救的。”劉滿枝不忘給自己邀功,她的手一攤,“我才拆下來,風一卷,就沒了,連個響兒都沒打。”
“還打什么響兒啊?能把命保住就不錯了。”舅婆環視一圈,沒有看到菩薩,供桌下面也沒了,她嚇了一跳,“人呢?菩薩呢?”
“連包袱都沒了,肯定跑了。”劉滿枝不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