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安看不下去了,走出來,“枝兒嬸娘,崇平哥做了什么值得您這樣?兩個兒子,兩棟屋,一人一棟,誰也挨不著誰,您自己又不是沒屋住,非要把崇平哥攆出去,這都農忙的時候,他們住哪里,還要搞生產呢?”
“這都是聽了誰的挑唆?枝兒大媽,不是我們這做晚輩的不講道理,您自己看看您對同平哥怎么樣,對崇平哥又怎么樣?還要崇平哥怎么樣?都是兒子,照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看崇平哥在您眼里就是塊膿瘡。”
“慶明,你會不會說話,啊?你要幫人打抱不平,犯不著把我們扯上,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你當生產隊長就能隨便冤枉人?誰挑唆什么了?”劉群貞眼看老大一家要倒霉了,誰知,居然還有人幫他們打抱不平。
響玲冷笑一聲,“群貞姐,我家慶明說你什么了?點你家的名了?自己屁股頭的屎都沒揩干凈,管得倒寬!”
“我管得寬?響玲,那你在說什么?”
“我當然要說,你說我家男人,我不攔著點,我放心嗎?”
“哈哈哈!”
眾人都笑起來,劉群貞見人多勢眾,她罵罵咧咧兩句,扭著屁股就走了。
夏慶明咳嗽兩聲,笑聲停了下來,他再次道,“枝兒大媽,您下來吧,這都多早晚了,您不睡,大家伙還要睡呢,您下來,我們幫崇平哥把家具搬進去,大家都好回去。”
“我不下來!”劉滿枝罵道,“你們心疼他做什么?他天天有魚有肉地吃,幾時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里?我是看到他一根菜還是看到他一塊肉,他都不把我當媽,我就當沒養這個兒子。”
夏慶明還要說,夏崇平擺擺手,“都回去睡吧,我們也要睡了,這些家具,先放著,明天再說。”
“明天,明天這老東西搬走了,我們哪里弄去?”盧秋菊不放心,說話也很不客氣。
“呵呵,我看誰敢動,誰要是動了,我明天就到他家里破爐子去!”
夏崇平從墻角拿起一把斧頭,劉滿枝見此渾身一哆嗦,見夏崇平將斧頭甩起來,斧頭脫手而出,朝她飛了過來,她嚇得尖聲大叫。
斧頭砍在方桌的腳上,方桌被震動,劉滿枝從椅子上滑下來,如一攤軟泥,癱在方桌上。
“哥,你過分了!”夏同平忙過去扶著劉滿枝。
“過分?同平,誰是你的哥?以后少喊我!”
夏慶明一招呼,眾人都散了,回去的路上自然議論紛紛。夏清聽了一耳朵,無一不是說,“有這種媽,還真不如沒有”之類的話。
“媽,爸,我回來了!”
夏清上了臺階,夏崇平看到女兒,臉上才勉強帶了點笑意,“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回來的?”
“不是,我師兄把我送到水渠后面,正好白虎去了,我就和白虎一起回來了。”
大白狗嗚咽一聲,搖著尾巴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