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歡早就醒了,他聽出了田春梅語氣里的疏離,自己也后悔不已,不得已,他拉住田春梅的手,“以前是我不對,你也知道我是個負責任的人,是她先跟了我,我也想負責任,她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我怎么能當做什么事都沒有?”
他們都沒有錯,但他們好像都錯了,夏清那孩子說,這就是命運。田春梅在心里想。
一個八歲的孩子都比他們看得透徹。
“你也說過,不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那個老東西是誰?還有,她媽知道她死了,為什么不給她收斂,反而說她去了外地,嫁人了?”
田春梅死死地盯著李易歡,“你不想管,是不是?”
她從丈夫的手里,抽出手。
馮靜云八歲就被那老東西騷擾,她死的時候只有二十四歲,十六年時間。
都住在一塊兒,以前不往一些細節處想。如今,他們聽馮靜云說了,對馮靜云口中的“老畜生”都有了一個影子,那人是誰,如今細想起來,不是找不到痕跡。
當時,馮家灣那邊,大家私底下都傳,馮靜云的父親實際上沒有生育能力,她媽跟村里好幾個男人都有過一腿,其中有個姓李的老頭,是個老鰥夫,出入她家里次數最多。
那老頭如今雖然健碩,但誰去把這件事捅出來?
“不是不想管,她都不在了,把這事扯出來,又要被外頭的人議論很久。”李易歡心里就跟吃了一個蒼蠅一樣,“她媽應該知道她被埋在哪里,這么多年,她媽都沒有管過。”
還有,這么多年了,尸骨估計都被湖泥給掩埋了吧?
李易歡實在是不想管,那一夜的溫存,在他記憶中多年,以前每每想起,依舊銷魂蝕骨,如今簡直比吃了一只蒼蠅還惡心。
夫妻倆連夜離開,田春梅只覺得背了八年的擔子一下子被卸掉,輕松無比。
三千塊錢,真的是太值得了,要是她拿得出錢來,三萬都行。
徐大軍和馮明生見識過這一場“招魂”,看到一個發生在多年前的場景,就跟演電影一樣在他們面前回放,兩人均是震驚不已。
這種神仙手段,哪怕親眼見過一次,感覺都跟做夢一樣。
那層紗一樣的場景,最后化作光芒點點,消散在空中,就跟魂散了一樣。
風云和雷電也都漸漸地散去。
銀月重現懸掛在天空,短短半個小時的異動,這些人就好似穿越了一場地府,夢醒后,又回到了陽世。
心臟被壓抑了很久,回過神來的時候,緊得有點跳不動。
“老道長,您沒事吧?”
馮明生眼疾手快,連忙扶過老道士,他以為老道士做這場法事,耗費精神太多,有點魂不守舍很正常,忙將老道士扶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