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秋菊看看夏清,看看趙英,又望向了趙瓊,“你之前也沒說讓趙英閉嘴!橫豎,丟的又不是我的臉,我一個種地的泥腿子,我要什么臉?”
“你……”趙瓊“啊”地一聲就哭起來了,轉身朝夏清猛地撲了過去,“好啊,小短壽的,我弄死你!”
趙瓊身材雖然嬌小,但她比此時的夏清還是要高一點,夏清頓感泰山壓頂,手指頭已經按住了趙瓊的腹部,只要陰煞完全入其體,趙瓊這輩子就別想再直立行走了。
趙瓊頓時感覺手腕傳來一股骨裂般的疼痛,她猛地扭頭,一個生得眉眼如畫的少年一臉陰沉,兩眼冒著冰冷的殺氣正用看死人的眼光看著她,“不收手嗎?”
少年的聲音比這呼嘯的北風還要冷,趙瓊如被人點了定穴,全身如冰雕一般,不會動彈了。
“哇!”夏清看到霍九霆,連忙撲了過來,鉆進霍九霆的懷里,“師兄,你終于來了,嗚嗚嗚,他們都好壞,說我們是借了他們家的錢才買衣服,嗚嗚嗚,他們冤枉。”
夏清并沒有哭意,她純粹做戲。
霍九霆心里還笑,臉上還端著,“他們是誰?”
“是我大舅媽,還有大舅媽的妹妹,她們冤枉人!”
“哦,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就當是被狗咬了兩口,走,我們回去。”霍九霆裝模作樣地扶著夏清的臉,幫她把臉上并不存在的眼淚擦了擦,又揉把她眼睛揉得稍微紅了一點,方才牽起她的手,“盧姨,坐我的車回去吧!”
秀清和錦城被這一場架嚇得不輕,一聽這話,趕緊朝車上跑去,三兩下就爬到了后座。
霍九霆拉開副駕駛的門,讓給盧秋菊,“盧姨,您坐前面吧,前面寬敞些!”
盧秋菊被氣得不輕,她跟個木頭人一樣,被牽引著坐上前座,門被關好后,她的心神方才稍微安寧一些,但悲傷也跟著鋪天蓋地地襲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一生最大的傷害居然是來自于從小如父兄一樣的大兄。
她四歲那年,得了癆病的父親終于一命歸西。
家里靠兩個兄長支撐,他們比盧秋菊大不少,小時候的那份兄長情義,一直被盧秋菊記在心里,直到老母親被嫂子逼成了老年癡呆,最后被活活折磨死。
她永遠記得,她去看母親的時候,母親被挪到了豬欄里頭,大夏天里,蒼蠅蚊子恨不得把母親吃了。母親的床前,放著一缸水,水里一股臭味。
盧秋菊把水舀干凈,才發現,一只老鼠不小心掉缸里淹死了。可母親依然每天喝著這缸里的水。
她和兩個兄長吵架要把母親接走,可是在地方上混得人模狗樣的兄長怎么可能讓妹妹給老娘養老?
好在沒兩天,老娘就去世了,她跪在目前的榻前哭得死去活來,也曾怨恨過自己沒有本事,沒有照顧好母親。
盧秋菊的眼淚簌簌而下,如下雨一般。
錦城和秀清年幼不懂事,一人一顆糖吃得砸吧響。夏清朝前看了一眼,她能夠體會到母親心頭的悲哀,也壓抑得難受,朝后靠去。
霍九霆伸手攬過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這也是一種無聲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