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管?”夏崇平笑笑,“你也是從小到大有媽他們心疼,有點困難就扛不住。占奎沒有父母兄弟姐妹?你家里很窮?你們一分錢都不出,就活該我跟麗瑛兩個平攤?”
“爸,我們走吧!”夏清皺著眉頭,朝劉滿枝和玉瑛瞥了一眼,那一世,她這個姑父也是得了白血病,也是在同仁醫院治療,一個教授說新研制出了一種藥,一年十二萬,要吃三年。姑父吃了一年就好了,也就花了十二萬,并沒有影響到兩個表弟買房結婚,甚至,大表弟還生了雙胎,是大姑和姑父兩一家一個幫忙帶孩子。
事到如今,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看明白了,無外乎就是當父母的一碗水端不平,兒女之間有些齷齪,比起偷寡婦,偷漢子,這種事實在是沒什么意思。
也有那年紀大了,想多管閑事的,忍不住想說兩句,從中調和一番,也顯得自己治家有方。
于是,有個穿著一身熨燙平整的白襯衣的老頭,大約是退了休,閑的沒事干,上前一步,權劉滿枝,“妹子啊,不是我多嘴,這兒孫自有兒孫福,兒女們的事,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了,何必自己摻和進去呢?”
眾人也都明白這老先生的意思,摻和不說,還向著兒子,這老太太真是腦子有坑。
一個去買完菜回來,一直和夏崇平聊天聊回來的老太太也點頭,“女婿病了,自己能支助多少是自己的事,親戚左右愿意支助多少也都憑親戚們的心,怎么還強買強賣?說實話,誰家的錢都不是大水沖來的,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夏老板生了三個孩子,負擔也不輕呢!”
夏清輕輕地捏了一把盧秋菊的手,盧秋菊心有所思,突然之間眼淚就流下來了,“媽,我們結婚,你分了兩百多空錢的債給我們,我們和你隔壁左右住,你哪天不站在門口罵一頓?你給老二家里多少支持,幫他做房子,買拖拉機,供他的伢讀書,你對我們呢?你當初把我們從家里攆出來的時候,親口說不認我們。”
“媽,今天你要是攤在床上,躺在醫院,要錢救命,我不敢說不給,可是這小姑子,不是我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一年到頭支持她我管不著,你要我拿錢出來,總共六萬塊錢,我跟麗瑛一人出三萬,我真是佩服你開的了這個口!”
盧秋菊也不是假惺惺地掉眼淚,而是說到傷心處動了真情,哭得稀里嘩啦,“我進這屋里的門,是沒有享過一天福,有好事輪不到我,一有困難就是我們的事,我要是早知道你有個這樣的媽,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進你家的門!”
大庭廣眾之下,夏崇平也不覺得盧秋菊這番指桑罵槐是在下他的臉面,他內心深處也覺得很對不起盧秋菊,要不是夏清有本事,盧秋菊這輩子跟著他肯定是沒有出頭之日的。
劉滿枝氣得渾身顫抖,心火直冒,好似有盆熱油澆在了她的胸腔,怒火猛烈,“你還不愿意進我家的門,哼,你以前怎么不敢說這樣的話?天底下還有你這樣的媳婦,對我這當婆婆的大吼大叫,對小姑子不理不問,你……”
“奶!”夏清皺著眉頭喊了一聲,“我媽說的有半句假話嗎?知道我們為什么要搬到這里來,不愿待在老家嗎?就是為了跟你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