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夏崇平,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一條深色的褲子,腰間扎著一條皮帶,雖然簡單,但近了看,可以看到襯衣上若隱若現的銀色紋路,低調而又奢華,襯衣和褲子熨燙得非常妥帖,皮帶看著不起眼,可是一眼看過去,又叫人挪不開眼睛,只能說這皮帶也并非凡平。
“遭不遭報應的,也跟你沒關系。你走吧,我要關門了。”
如果說,在此之前,夏崇平對夏雙清還有著一點為人應當有的憐憫的話,那么在聽到夏秀清說的那番話后,只覺得,什么苗結什么果。
夏雙清被夏崇平攆走之后,她只覺得心里沒有半點憋屈,反而暢快。夏崇平不仁,她也不需要義。
夏雙清跟在小區居民的后面進了盤龍小區,在夏玉瑛的小區樓下等了一會兒,等到立薇和立夏放學回來,她忙攔住立薇和立夏,“立薇,立夏,你們還記得我嗎?”
夏雙清圓圓的臉兒,肌膚白皙,如一捧冬雪,一雙杏眼水汪汪,如一泓秋水,笑的時候,眼睛里好似落滿了星辰,只要她愿意親近人,很容易獲得人的好感。
“二表姐!”立薇喊了一聲,立夏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夏雙清沒有說話。
“我來看看奶!”夏雙清笑了一下,將手中拎著的兩個烤地瓜遞給立薇和立夏,“我給你們帶的,可香可甜了。”
人都到了門口了,立薇和立夏不可能不帶人上去,三人一起上了樓,劉滿枝在做飯,聽到動靜,扭頭看過來,透過玻璃門,看到是夏雙清,她暗地里啐了一口。
夏雙清在一日,對劉滿枝來說,就是劉群貞在向她耀武揚威,她給自己的兒子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奶,我爸病了。”
夏雙清如何感覺不到劉滿枝的怠慢?她慶幸自己沒有聽麗瑛的話,住到他們家來,要不然,豈不是會被劉滿枝輕視死?
夏雙清也瞧不起劉滿枝,住在女兒家里,這算怎么回事?
“你爸怎么病了?”
“咳,應該是抽煙抽多了。”夏雙清道,“之前好過,現在一直好不了,奶,我爸說讓你回去看看他。”夏雙清盯著劉滿枝,這些年過去,劉滿枝不但沒有老,反而還年輕了。
她臉上的褶子平整了很多,好似被熨燙過了的,肌膚在柔和的燈光下,宛如瓷釉一般,玉潤光澤。
想到劉群貞,夏雙清的心里泛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滋味。
她對劉群貞自然沒有太多感情,如果不是劉群貞不要臉,她也不用背上私生女的名聲,她不知道會在哪里投胎,但一定會比現在好。而看到劉滿枝過得這么好,看上去比劉群貞還要年輕,她又難免為劉群貞憤憤不平。
憑什么呀!
“什么抽煙抽多了?抽煙的人那么多,又不是你爸一人,別人怎么沒有病?”劉滿枝剜了夏雙清一眼,想到自己的兒子養了這賤貨這么多年,這賤貨不知道感恩,反而還怨兒子抽煙,又不是花她的錢。
夏雙清懶得跟劉群貞爭,問道,“奶,你什么時候回去看我爸?”
劉滿枝三不時地會回一趟夏家村,一來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兒子,二來,她看到同齡人一個個地老去,而她自己沒有變老,心里那種優越感讓她非常舒服,如果不回去晃晃,聽村里人的恭維,豈不是錦衣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