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瑾苦笑一聲后,示意林辰先坐一會兒。
“今天這事不說清楚,我還真就不走了。”林辰開玩笑似的道。
“如此最好。”諸葛瑾大笑。
片刻后,他則是拿了帛書與毛筆過來。
“瑾最善于觀人于無形,方才之時,我便發現子源心中似有迷惑……”
沒等林辰詢問,諸葛瑾便一面展開帛書,一面道:“而我又無他長處,唯有書法尚可解憂,子源可愿一觀?”
“你臺子…架子都打起來了,我如何能不看?”
林辰一肚子的疑惑,自然不會就這么離開,站起來之后,便湊到了諸葛瑾旁邊。
后者微微一笑,便開始寫字。
由于這年頭沒有標點符號,林辰辨識起來很是困難。
當然了,很難辨認也只是對他而言罷了
對古人而言,由于時代限制,根本沒有多音字、也沒有多義字,幾乎可以說是見字如面,也用不著斷句。
有時候,知識太多也很難受呀。
半晌,他才看出來,諸葛瑾寫的是《論語》當中的孟武伯問仁:“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赤也,束帶立于朝,可使與賓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子瑜這是……?”林辰眨了眨眼。
很明顯,他沒看懂。
嘶!
諸葛瑾一臉震驚的翻了個白眼,倒吸一口涼氣后,深深呼了口氣,才繼續寫道:“(屈原)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
“這個我學過,太史公史記當中的屈原賈生列傳嘛!”
林辰看到一半,便認了出來,哈哈大笑過后,又迷惑道:“子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啪!
諸葛瑾把筆拍在了桌子上,一臉的茫然。
他現在就很懷疑,林辰到底是不是出自于濟南林氏。
林氏他知道,雖然小,可也算得上是一方豪族,起碼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可是林辰嘛……
他都寫的那么清楚了,這貨居然還是不懂。
諸葛瑾可以看得出來,林辰這般模樣,絕非是裝出來的。
可這才是最可怕的。
劉備手下頭號重謀,居然……是個文盲。
這你敢信?
“罷了,子源既是個…坦率真君子,瑾便也不這般裝神弄鬼了。”
半晌后,氣息逐漸平復的諸葛瑾才無奈道:“瑾之前觀察到,子源似是對主公的安排…略有不滿?”
“是。”
林辰點頭道:“子瑜的能力,我知道,不說直接任太守吧,但就算當場給個郡丞,大概也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可主公卻只招為了賓客……我就很是不懂。”
“要知道,當初在盱臺之時,辰只是略微說了一番天下大勢,便被主公引為知己了,魯肅也只是稍露才華,便輔佐一軍了。”
說到這里,他真誠地看著諸葛瑾道:“我有一種,主公發生了某種變化的感覺……”
說完之后,林辰忽然大驚。
要知道,這些話可都是隱私,平日里是絕對不會亂說的,可是……
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很是信任諸葛瑾。
這要是對方有一點點的壞心眼……
他林辰就算是不完,從此恐怕也就別想被重用了。
這個想法的出現,讓林辰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子源出身,當真寒微也……”
可是諸葛瑾卻仿佛沒看到他的臉色變化,深深地嘆了口氣后,才道:“若非如此,絕不會產生這等想法。”
“什么意思?”林辰雖然很是驚詫這人的魅力,和自己的表現,但還是順勢發問了。
而且他很快就明白了。
這不是對方有什么特異功能,主要是因為對方足夠的真誠。
是個絕對的君子。
所以,他內心里就不相信這人會去打小報告。
“此時可是主公兵敗下邳時?”
諸葛瑾嚴肅了起來:“而此地……可是袁術、呂布團團圍困之下的盱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