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不僅在河洛一帶尋找了賢明的宗室,同時還進行了三辭三讓的規矩。
不管這一切是不是劉備在作秀,起碼他都做了。
到了袁紹這里,他卻連做都沒做,怎么能服眾?
當然,之所以會出現這一切,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劉備本身出身太低。
誰說他的時候,都會稱一句織席販履之徒……
這才是主要原因。
假如劉備和劉曄一樣,跟東漢宗室的關系很近很近,估計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反對聲音了。
但偏偏不是。
更關鍵的是,手握強權的人不是劉曄,而是劉備。
“好吧……”袁紹最終選擇了退卻。
“主公,趙王乃是光武叔父之后,與漢室關系頗遠,怕是不夠資格帝天下吧?”
就在袁紹要按照規矩來一套的時候,監牢當中的田豐跑了過來,打斷了他,同時也打醒了無數裝睡的人。
“來人!”袁紹卻連聽一聽田豐的話都不想,直接下令道:“將此人拖下去!”
“主公便是堵得住我的口,便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了嗎?”
田豐被拖下去的同時,卻依舊在喊著。
這人瘋了。
怎么就不怕死?
殿內的眾人,無一不對田豐這種作死行為連連搖頭。
但田豐卻偏偏不怕,他還在耿直地沖著袁紹喊:“主公若是真想另立天子,也當擇一漢室近血,不該選擇這等早已疏遠之人,若堅持如此,主公與口中所稱的逆賊劉備何異?”
“不!”
“豐錯了,錯了!”
田豐此刻已經被拖到了門口,可他的聲音還是傳了進來:“劉備好歹是漢室,便是稱帝也猶可恕,但主公卻在妄行廢立,實與當日之董卓無異!”
殿內眾人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尤其是一些從雒陽跑來的老臣,此時看向袁紹的目光,陡然之間就變得不同了。
別的還好說,但要說董卓……
他們可一點都不愿意跟隨了。
袁紹自然也感覺到了眾人表情的變化,他陡然開了口,聲嘶力竭的道。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殿內的人,在聽到袁紹這句話的時候,都感覺內心隱隱有些發寒。
田豐,這可是跟隨袁紹最早的人了。
要是連他都落得了那般凄慘的下場,他們這些人最后的下場能有多好?
心寒,實在是心寒。
而對于一方勢力而言,當勢力當中大部分人都開始心寒的時候,其實也正代表著,這一方勢力即將瓦解了。
“主公,不可啊!”
郭圖感覺到了眾人心寒的目光,當即忍不住站了出來,硬著頭皮道。
“主公即將討伐逆賊,此時擅殺大臣,實在是,實在是不應該……”
“主公,我看田豐該殺!”
歷史的車輪,再一次轉動了起來。
原本歷史上害死田豐的逢紀,沒有絲毫意外地走了出來。
“田豐多次對主公命令質疑,且對主公立天子穩天下之策多有不滿,而且我還聽人說,田豐時常會在牢中怒罵主公……”
“試問,若是這等人都不殺,主公還如何服眾?”
“你!”郭圖瞪大了眼睛,仿佛完全沒想到逢紀會在此時站出來落井下石。
要知道,以他們對于袁紹的理解而言,此時的袁紹其實還在猶豫當中。
剛剛說殺,不過就是一時氣話罷了,勸勸也就回去了。
可要是有了逢紀這么一番話……
田豐必死!
逢紀瞥了眼郭圖,隨即便看向了袁紹:“紀只是直言罷了,并無其他想法。”
亂。
真是太亂了。
人群中默默看著這一切發生的許攸,默默地搖了搖頭,心中嘆道:“看來,我是該想個辦法逃走了,只不過我是該逃往曹操處,還是逃往劉備處?當真是好難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