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時候,他平淡的道:“羌胡,能一樣嗎?”
李嚴不能反駁了。
他很想說這話很沒有道理,可是他仔細想了想之后,卻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
因為羌胡一直都在作亂,而且還是沒有任何間斷的作亂。
涼州人深受其害,這些事他還是知道的。
而相比于他們而言,五水蠻確實讓人覺得安心。
“除了不可信之外,本帥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或者說是苦衷。”
林辰自然看到了李嚴眼神里的別扭,他只能嘆息道:“由于這一苦衷的存在,本帥便絕不能容忍他們任何一個人,除非他們徹底降服。”
“苦衷?”
李嚴迷茫過后,驚道:“軍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本帥也是人,是人便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苦衷。”
林辰翻了個白眼,想了想之后,他一指北面道:“別的,本帥就不和你多說了,只要你知道,眼下不論是北地也好,還是涼州也罷,亦或者是并州,都還在異族手中就足夠了。”
“您的意思是,在打完了關中之后,吾等還要往北進軍?”
李嚴也不傻,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但他在聽出了林辰話中的意思后,卻是滿臉的驚訝。
他的驚訝在于,眼下已經連續用兵這般久了,接下來打完了仗,正該是休息的時候才對。
可很顯然的是,林辰并沒有要讓大軍就此停下腳步的意思。
“不然呢?”
望著驚訝的李嚴,林辰比他還驚訝的道:“不然,難道我們要等到北地被殺成了白地時,再去收服嗎?到那時候,百姓們誰還會相信我們?”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亦或者說,到了那時,北面的百姓們,誰還會相信陛下?!”
“嚴,失言。”
李嚴自知失言,忙道:“請軍帥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
林辰搖搖頭,語氣平淡的道:“或許在很多人看來,眼下絕對不是收服北面的時候,但是在本帥看來,眼下這個時間,卻是剛剛好。”
“趁著關中還沒有大亂,趁著關中的百姓還多,趁著北面還沒被殺成白地……”
說起這些時,林辰臉色愈發沉重,說到最后,他滿臉都是嚴肅的道:“這些理由,應該夠了吧?”
李嚴嚇得渾身哆嗦道:“嚴不知軍帥大計,請軍帥責罰!”
“去吧。”
林辰揮揮手,示意李嚴可以走了。
“嚴告退。”
李嚴戰戰兢兢地離開。
走出中軍大帳的那一刻,他忽然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的后背都已經濕透了。
如今被冷風一吹,李嚴只覺遍體生寒。
他縮了縮脖子,定定地望著中軍大帳,喃喃道:“軍帥從未這般激動過,或許我之前所說的話,確實是有些不應該了……”
是的,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林辰如此激動過。
眼下這還是頭一遭。
下意識地,他便覺得自己先前或許不應該開口的。
若是不開口,也許就沒有那么許多的事情了。
可是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哪怕他再怎么后悔,也都悔之晚矣了。
“哎!”
想到之前林辰的表情,李嚴心中嘆息一聲,同時心下堅定道:“若是再有下次,我定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