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是大汗身邊的努達海。”
大汗身邊的人?這事有點意思。
“師父,我看大汗這么急著找人,是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呀?”
“不要多事,大汗找不到人,烏雅束就會派人去紇石烈部,找他的舅舅頓恩。”
“頓恩識漢字?”
“嗯,紇石烈部是熟女真,屬于大遼直管的部落,頓恩曾經被送到遼人那學習過幾年。”
“原來是這樣。”
隨后張寧又想起了阿骨打曾經跟他說過的話:女真人大大小小的部落,但真正忠于大汗劾里缽的,恐怕只有霍里布。
這說明紇石烈部并不是忠于劾里缽,這是妥妥的親遼派呀。
大汗既然能派身邊的努達海到鐵窯來問,說明他并不想這事讓頓恩知道,否則直接去請頓恩就行了。
張寧強大的第六感告訴他,起因很簡單,這事卻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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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正想去叫那個努達海,轉念又尋思著:
我們是漢人,即便因此留在大汗身邊,混好了最多不過有肉吃,不用干體力活。
再說了,大汗身邊那幾個兒子,尤其是烏雅束和烏帶,萬一他們拉籠我,我是從還是不從呢。
不從,死路一條,從,未來還是死路一條。
不行,不行,張寧忽然明白了,為何老山羊不讓他去。
突然張寧閃過一個念頭,未來.....
沒錯,未來,押寶未來。
阿骨打是大汗的兒子,既然他是未來大金皇帝,說明他最終一定會得到大汗的器重。
如果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他,他因此能重新得到大汗的信任,說不定......
想著想著,張寧的眼睛亮了,放光了,睜大了,忽然覺得自己猶如被紫微星照到了一般,心眼通明。
阿骨打,我的皇帝大哥,張寧的出頭之日,就靠你了。
賭,賭一把,來他個大滿貫。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鐵錘,走了出去,沖著洞外的努達海喊了一聲:“唉,要找識字嗎?”
老山羊一臉的疑惑看著張寧,這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張寧......”
見張寧走出去了,老山羊想叫住他,但稍微又遲疑了片刻,終是沒有制止。
“打鐵的,你知道誰識字?”努達海見一個面相不錯的年輕鐵匠喊自己,臉上露出了笑臉。
張寧將大拇指沖著自己,一臉得意:“我!”
努達海上下打量了張寧一番,見他面相清秀,長得白白凈凈,與那些粗糙的鐵匠確實有些不同,于是便說道:
“那你跟我來吧,先去大拿懶頭人那找匹馬,然后去大汗的金帳!”
“好,不過你先等一下,我去取點東西!”
努達海也不知張寧要做什么,只道:“那你快一些,別讓大汗等急了。”
說完張寧轉回身,進了窯洞,將自己身上的皮圍裙解了下來,將手洗干凈,穿上了棉襖,又套上了羊皮坎肩。
這羊皮坎肩是阿骨打從霍里布那拿給張寧的。
一旁的張鐵匠腦子里充滿了問號:這后生還識字?他看了看張寧,又看了看老山羊。
此時老山羊也放下鐵錘,將皮圍裙摘了下來,沖著張寧道:“我跟你一起去大帳,見大汗。”
畢竟張寧沒見過劾里缽,老山羊不放心,他便想著自告奮勇的跟著過去。
可張寧卻說:“不忙,我去趟后山。”
“你是想找阿骨打?”
張寧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張寧要做什么,但老山羊知道這小子腦子快,一定有他的道理,便沒有阻攔。
張寧沖著外面的努達海看了看,給了老山羊一個眼神。
然后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