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努達海的提醒,劾里缽也反應過來了。
他光顧著自己生氣了,竟沒注意到讀信的是自己的兒子阿骨打。
劾里缽先是一愣,繼而露出一絲喜色,但很快這喜色又被一臉的嚴肅所代替,淡淡的問道:“阿骨打,你識字了?”
“是的,大汗,這個張寧便是我的老師,他也是老山羊的徒弟。”
阿骨打“深情”的望著張寧,將張寧介紹給了劾里缽。
“你是老山羊的徒弟?”
“嗯,一到鐵窯便開始跟著師父學打鐵,做兵器。”
“你是哪里人?”
“遼陽人。父兄也是鐵匠。”
張寧回答的時候,不忘加了一句,為自己加個分。
“哦?那是鐵匠世家了。”
劾里缽此時才打量了幾眼張寧,白白凈凈的一個后生,以劾里缽多年看人的眼光,他能明顯感覺這小子不錯。
劾里缽面露滿意之色。
這小子是老山羊徒弟?
不對呀,這老山羊是從來不收徒弟的,怎么會有個徒弟。
雖然鐵窯的后生們都愿意叫他一聲師父,可是卻沒誰是他真正的徒弟。
阿骨打卻說這張寧是老山羊的徒弟。
難不成......
“老山羊把身上的本事都教你了?”劾里缽試探的問道。
“嗯,師父對我很好。”張寧點頭肯定。
“你這很好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嗎?”
“知道,楊家槍的后人。”
張寧如實回答。
這小子竟然知道老山羊的真正身份,除了自己和拿懶霍里布,沒人知道他是誰,看樣子他是得了那老東西的真傳了。
劾里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阿骨打小的時候,他曾經讓老山羊收阿骨打為徒,但那老東西卻不肯,劾里缽知道這是介意他們女真人的身份。
阿骨打在鐵窯這幾年,那老家伙也只是教了幾招而已。
如今這老東西竟然收了張寧為徒,這讓劾里缽感到了張寧的不一般,這小子竟然是個文武雙全的主呀,這不正是女真人所需要的人才嗎。
同時也為阿骨打的眼光而感到欣喜。
他走近張寧,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錯,真不錯,一表人才,沒想到阿骨打竟然能結交你這樣的朋友,這是他的榮幸。”
“大汗過獎了,能夠見到英明神武的劾里缽大汗,與阿骨打王子成為朋友,也是張寧的榮幸。”
“年輕人太謙虛了,是阿骨打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難得有像阿骨打王子這么刻苦之人,今日王子一聽大汗派努達海將軍來尋識字之人,便已經猜到了必有問題,但主動要求回來。”
張寧夸完阿骨打,又順便把劾里缽捎上了:
“還是大汗英明,知道頓恩不可靠,等來了阿骨打王子。”
“嗯,今天要不是你,這信估計又要給頓恩了。”
明明是阿骨打讀的信,這樣的爹也真是擰巴,夸夸親兒子又能怎么樣?
張寧明顯感到,劾里缽在跟他說話里,面色是很溫和的,可跟阿骨打說話時,卻又故作嚴肅。
這阿骨打他爹怎么一見兒子就裝起來了?
剛剛那風一陣雨一陣的架勢,不是要和解嗎?
難道當爹的對兒子都是這樣?
隨后張寧也直率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順便提醒著劾里缽:
“恕張寧直言,今天這事確實兇險,如果大汗像以前一樣去找頓恩,這么大個烏龍,頓恩估計做夢都能笑醒。不但奸計得逞,外加再狠狠的磕磣大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