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仆人走來走去的搬著東西。
張寧過去瞧了瞧,都是劾里缽生前用過的物品。
或許是要燒掉吧。
張寧將馬交給了隨從便進了劾里缽的大帳。
大帳里坐了不少人,阿骨打和定哥陪著拿懶大閼氏,身邊坐著完顏盈歌和他的兩個夫人。
他們的身后是唐括老猴子、唐括大舅子、可蘭,還有一些宗室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大家都閉著眼睛,嘴里不知念叨著什么。
“大汗。”
張寧一眼就瞧見了渾身裹著白布的劾里缽。
張寧的眼里噙著淚。
昔日談笑風生、老當益壯的劾里缽大汗,如今竟變成了這般的光景,被白布一裹,看著瘦小了許多。
張寧不由的回想起第一次與大汗見面的情景。
他一會跳著腳罵紇石烈頓恩,一會又故作嚴肅,一會又哈哈大笑,一會又向張寧投來贊許的目光。
他是一個真性情的大英雄。
他這一生都在為女真人的統一努力,一生都在為女真人擺脫遼人的欺壓而奮斗。
如今這位大英雄竟然隕落的這么快。
“張寧,你回來了。”
阿骨打見張寧進來了,他站起身走了過來。
完顏盈歌也過來了。
“大汗他......”
“張寧,不能哭。”阿骨打拍了拍張寧的肩膀。
“女真人的喪禮是不能哭的。”
不能哭?
張寧把眼睛擦了擦。
這是什么規矩,親人去世不能哭。
怪不得一進部落沒有聽到哭聲,只聽到大薩滿的聲音。
既然這樣,那就尊重這里的習俗好了。
“大汗的身體一向康健,怎么好端端的就......”
“還是讓崔先生跟你說吧。”
“姨父,大汗是什么病?”
“唉,大汗看似身體康泰,也是五十多歲的人,后面偶有胸痹的現象,沒想到會這么快......”
“這也算是壽終正寢,走的安詳。”
張寧聽明白了。
劾里缽是得了心肌梗死。
確實,急性心梗就算是在現代,如果發現的不及時也會猝死。
媽買匹,老子當年不也是這么死的嗎?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可事實也確實如此。
張寧又仔細的瞧著大帳里的人,除了一些宗室和女眷,并沒有看到烏雅束和烏帶。
完顏歡都和吳乞買也不在。
“怎么就你們幾個?”
“歡都大哥和吳乞買帶人去尋天葬的地點去了。烏雅束和烏帶說有事,先回去了。”
“回去了?”
張寧有點意外。
親爹沒了,他們有事回去了。
這哥倆不會是去動什么歪心思去了吧。
他們又看了看這些人,他發現唐括老猴子和大舅子都在,怎么拿懶霍里布不在,按里說他應該第一個最早到呀。
拿懶部這么近。
劾里缽不止是大汗,還是他的妹父呀。
還有仆散部怎么沒人來,仆散部一天內也應該到了。
又想了想,大約仆散部的人都在烏雅束那,畢竟是阿古娜的娘家人。
“張寧你這也是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吧,兩天沒睡了,你先回去休息,阿瑪的事沒這么快,要停幾天,各部落的人還都沒過來呢。”
“我不累。”
如今的張寧雖然很疲累,卻沒有一絲困意。
他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得很。
他覺得這情況有點不太對。
現在的完顏部太安靜了,不是安靜,是冷清,冷清的有點出奇,不像一個大汗去世。
“各部落大概會什么時候到?”張寧問。
“估計三天日都應該到齊了。”
“我回來,并沒有跟蕭不野打招呼,想必他也很快會派人過來。”
“沒錯,按慣倒,大遼的朝廷也要派人過來的。不知道是從上京派專使來,還是讓蕭不野過來。”
“走,阿骨打,我們去盈歌大王那聊聊。”
完顏盈歌一聽張寧有意去自己的大帳,想必也是有什么話要說。
“行,那就去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