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韓非臉上沒有絲毫波瀾,自然也明白范睢的顧慮。
燕國行刺一事雖然讓秦王對贏鈞更為重視,但也并不影響他接下來的計劃。
只要穩住范睢,讓他集結朝中所有反對贏鈞推舉郡縣制的達官權臣,再借助范睢與白起之間的矛盾,他就依然有機會讓秦國內亂。
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遭遇刺殺的贏鈞。
若是贏鈞借由刺殺一事,趁著齊、楚兩國退出聯盟,趕在秦國內亂之前對燕國發起攻勢,到時就算秦國內亂,依靠魏、韓兩國之力又如何去攻打秦國。
必須要加快計劃了!
想到此,韓非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轉頭看向一旁的范睢擲聲說道:“丞相,燕國派人刺殺一事在下也是剛剛得知,但這并不影響你我二人的合作。”
“相反,丞相如今也只能與在下聯手,也只有如此丞相才能重新奪回朝中大權。”
“笑話!”
范睢冷哼一聲,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說道:“你韓非雖出身稷下學宮,計謀頗多,但我同樣也是秦國丞相,還能受你威脅不成?”
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見范睢就要離開,站在旁邊的侍衛臉色有些焦急的看向韓非。
要做到讓秦國內亂,就離不開范睢。
此時若是讓他就此離開,那之前的努力豈不是都功虧一簣了。
然而韓非卻沒有絲毫要阻攔的意思,臉色淡然的坐在了桌前,不緊不慢的倒了杯茶。
看到這一幕,李燕和另外一名侍衛心中充滿了疑惑。
但沒有韓非的指示,他們也只能站在原地。
就在范睢剛要邁出房門之時,坐在桌前的韓非緩緩開口:
“丞相若是就此離開,用不了多久整個秦國將再無立身之地!”
此話一出,范睢頓時停下了腳步。
整個房間也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安靜,甚至都能清楚的聽到樓下酒客們的談笑聲。
見范睢止步,韓非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飲下,隨即嘴角帶著一抹自信的笑意,繼續說道:“短短數月的時間,贏鈞便從一名被發配鎮守邊關的皇子,變成了秦國的太子,甚至還在朝中得到了不少大臣的支持。再加上刺殺一事,更讓秦王對贏鈞無比重視。”
“丞相不妨試想一下,若是此時贏鈞再立戰功,丞相覺得朝堂之中會有多少人投奔與他?如今老秦王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若是贏鈞繼承了秦王之位,丞相覺得這朝中又還有幾人能夠繼續追隨與你?”
“況且,我還聽聞贏鈞不久前曾招募了不少賢能之士,而秦國朝堂中本就人才濟濟,他麾下同樣也有不少能人賢士,丞相可曾想過他為何還要繼續向列國招募能人賢士?”
伴隨著話音落下,范睢的臉色也愈發變得凝重,整個人靜靜站在原地遲遲沒有邁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