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戈探出馬身,戈尖傾斜,朱亥張著嘴巴發出了啊啊啊的怒吼助威聲,長戈猛的朝著前面的壓來的黑影揮割而出。
對面,狂奔的巨熊猛的往下一蹲,地面瞬間龜裂,徒然跳起。
天光中。
長戈上的寒光劃過眼簾,典韋雙手猛的往上一抬,將長戈架在了雙鐵戟之間。
砰的一聲暴鳴。
白日火星迸濺。
典韋雙腳轟的落地猛踩,兩人都是勇冠三軍之輩,力道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及,四條手臂上的肌肉墳起,都在朝著對方推壓過去。
這一次不是混亂的戰場,朱亥放心的使出了全力。
兵器摩擦著發出扭曲的吱嘎聲響,聽著隨時都要扭曲一樣,長戈帶馬疾馳而來的撞擊力道,讓典韋的腳掌瞬間陷入泥土。
朱亥一張面孔都憋的發脹發紅,胯下戰馬四蹄隱隱顫抖,但是他的口中卻是依舊擠出了話語:“惡漢,看你是個猛士,何必跟著贏鈞,投靠我家信陵君,將來必定封侯拜將!”
“話說的這么辛苦,還以為你真有能耐,也不過如此!!!”
典韋緩過朱亥的前力,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旋即身軀內九牛二虎之力猛的爆發,身形瞬間暴漲,雙鐵戟嘭的一下將長戈粗暴的推開,嘿呀的吐氣暴吼聲里,一腳瞪向了面前的戰馬的胸骨。
咔嚓一聲。
戰馬長嘶一聲,碩大的戰馬身軀轟然向著另一側橫倒翻滾而去,四蹄掙扎著濺起荒野上塵土彌漫。
朱亥并沒有真的墜馬,他借力落地后原地猛的一個翻滾泄去了狂暴的力量,反手一下將長戈插在地上,一骨碌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瞪眼如銅鈴。
“再來!我不善馬戰,步戰你能奈何我?!!”
言罷,朱亥腳下一踢長戈,戈頭挑起地面上的泥沙飛濺,倒提長戈,蹬腿猛然前沖……
……
淡淡金輝灑向地面,天地間裹上了一層薄紗似的朦朧。
西南荒原上,密密麻麻的身影終于朔水而上,踏上了平原,略微調整了隊形,他們朝東面快速奔行。
轟隆隆!!
轟隆隆!!
馬蹄聲激烈的狂野上,隨著途中斥候遇到西撤的秦軍步卒,得到了贏鈞在后方與聯軍周旋的消息。
荒涼的原野上,一萬的秦軍騎兵已經開始檢查身上的裝備,絳袙、皮質連著布帛的甲胄、鐵劍。
他們都是常駐邊疆的騎兵,經常與匈奴人血戰,雖然身上的裝備算不上精良,但也比此刻許多不著甲的輕兵騎士要強上許多。
“眾將士聽令,將馬尾上綁上樹枝,所有人務必壯我秦軍聲勢!!!”
蒙武騎馬奔馳在大軍左右不停的喝令。
知道贏鈞以身犯險拖延聯軍兵馬的主意后,蒙武當機立斷的拋棄了再汾城匯合的計劃。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蒙武立刻就讓眾人做好接應的準備,隨著命令下去,秦軍騎兵們并未露出膽怯,反而躍躍欲試的積極響應。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秦人不畏死亡,聞戰則喜。
他們千里迢迢馳援而來,為的就是能夠參與大戰,能夠獲得戰功,以便自己出人頭地,家人能夠活的輕松些。
一道道命令再軍陣之中不斷的傳遞。
能夠在邊疆與匈奴廝殺,捍衛國門的騎兵們,驍勇根本毋庸置疑。
砰砰砰……
劍鞘和甲胄碰撞發出了鏗鏘的聲音,一萬騎兵抽出鐵劍,粗獷的吼叫,身上那深植于秦人血脈中的兇性讓人血脈噴張。
蒙武持戈奔馳在最前面,心潮澎湃,這也是他第一次參家十數萬人大戰。
“武安君崛起于伊闕,我蒙武未必就不能崛起于此!!!”
隨后,馬蹄聲蔓延東面,上萬騎兵的進擊,覆蓋了荒野上其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