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八騎按刀而立,堵死了外面所有人窺探的視線。
贏鈞緩緩上前,看了一眼木架上死去的兩個俘虜,目光看向另外兩人。
這四人就是昨晚上自己撞到燕十三手中的毛賊。
之前自盡了一個,剩下三人,拷問的人倒也知道分寸,沒有徹底的下死手,此時他們方才有說話的力氣,
中間那人身形瘦弱,皮膚粗糙,長須夾雜著些許白色,正是之前的中年首領。
此刻,中年人微微抬頭眼皮半耷,血水凝固模糊了眼睛看不清人影,聲音虛弱的宛如呢喃:“這位貴人……我們真的是……普通商賈……放了我們吧……”
贏鈞手按赤霄在他的面前站定,注視了片刻,方才緩緩開口:
“普通商賈?你之前還說你是齊國商人,你的貨呢?都從齊國進了些什么?這一趟本錢是多少?帶到汾城這里能凈賺多少?商隊里的人,一天吃用又是多少?”
說道這里,贏鈞頓了頓,接著面無表情的說道:“來秦國做生意,我贏鈞歡迎,但是做帶血的買賣,秦人必定血債血償……”
地牢里,火星跳動,只有贏鈞一個人淡漠的聲音在回蕩。
贏鈞從中年人面前走過,目光逐一從剩余的兩個人面龐上掃過,偏了偏頭:“你應當清楚自己只是一個隨手可棄的工具,即便事成之后逃回去,等待你的也就只有死。畢竟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這一點你自己心中也有數,你為何就是不肯說出來?”
中年首領抬起臉,想要努力睜大半耷的眼睛,口角淌著血水,聲音嘶啞的說道:“原……原來是……大將軍當面……看來、我們是活不成了……”
“你若是回答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中年男人怔了怔,吃力的擺動了一下腦袋,帶血的嘴巴長張了張,浮起艱難的笑容,牙齒沾血的說道:“說了,我們也會死。你們……秦人……從不手軟。我……賤命一條,可我家人的命卻金貴無比……”
右側的木架上,殘余的那名同伙頓時哭了出來。
贏鈞掃了他們一眼,對著燕大招手:“搬一個大甕過來,將他們放在里面,架在柴火上面煮,讓人給他們清理下眼睛,讓他們睜著眼好好看看。”
燕二搬來一張胡床,贏鈞轉身一抖披風,大馬金刀的坐下,冷酷的聲音響起:“我就坐在這里看你們能撐到多久。”
冷酷的話語讓王陵駭然的望了過去,殺人不過頭點地,但這讓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煮熟……
他光是想想就覺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只感覺今后幾日怕是沒有胃口吃肉了。
燕大等人當即從邊上搬來了一口儲水的大甕,將哭泣的人從架子上解開下來拖到甕邊上,用冷水搓著他面上的干涸的血跡清洗干凈。
接著,提著他給強硬的按進了大甕之中,燕三更是直接將牢房中的稻草和木板拆下,直接在大甕下點起了火。
干草瞬間燃燒,發出了轟轟的聲音,驅散了周圍的陰寒。
但是,被抓著提起來的人卻是亡魂大冒,燕大敲了敲大甕,壓下去的瞬間,那人徒然間大聲尖叫了起來:“招了……我招了……別殺我,我不想死啊……”
中年首領咒罵:“……你個沒有種的廢物……”
燕肆聞聲手中的彎刀帶鞘直接砸在了中年首領的胸口,后者頓時宛如死魚一樣張大了嘴巴,喉嚨里面嗬嗬作聲的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而被提著的人哭泣道:“我不想死,我家里就有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娘,我不能死啊,我全都招了,你放我一條活路……”
“終究還是有識時務的人……”贏鈞淡漠一笑,揮手讓燕大將其提起來,丟在了地上,兩側手臂被反撿,鋒利的彎刀抵在了他的后心上一頂。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