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聯軍這一次并不需要直接和贏鈞大軍交戰,只要他們拖住或者困住贏鈞大軍,一樣能夠獲勝。”
嬴稷眼眶就瞪大,疾呼一聲:“糧草!!!”
“這正是臣所擔憂的地方。”蒙驁一臉肅穆的點頭:“邯鄲距離秦國實在太過于遙遠,且已經進入寒冬,即便是從河東起運糧草,也容易被燕國騎兵偷襲。”
嬴稷聞言,當即面色就陰沉了下來,張嘴欲言的時候,下面的治栗內史忽然間站了出來。
“大王,府庫內的糧食若是大軍繼續征戰,最多只能供應大軍征戰三個月的時間。若是超過三個月的時間,勢必影響今年的春耕,動搖我大秦國本。”
瞬間,嬴稷的面色徹底陰云密布,繃緊了面龐,一言不發的坐回了王座。
耕戰、耕戰。
說起來簡單的兩個字。
但是,耕卻是比戰還要更加重要,更加繁瑣的事情,同樣超出了六國的理解。
每一畝田地能種植多少株苗。
每一株苗是否順利成活?
成活之后是否順利結果?
每一次風吹日曬之后,田畝里面的株苗是否減少等等情況。
所有的秦人都會不遺余力的層層上報……
在六國還在預測今年收成幾何的時候,秦國就已經預測出了今年的大致收成。
并且根據收成開始規劃征戰的事宜。
秦國已經成為了戰國時代最精密的機器。
可是,蒙驁的話語卻是還沒有結束,反而再一次開口:
“大王,之前趙國已經落雪,草原上的匈奴人情況只會更糟,等到開春之后,匈奴人必定出兵南下劫掠,府庫內還要預留供應大將嬴柱大軍迎戰匈奴的糧草。”
原本的情況不是這樣,但是一件件的事情接連而來,將局勢推到了如今這樣的局面。
嬴稷的拳頭猛的握緊,情況顯然比之前預料的還要嚴峻,甚至是嚴峻的多。
怎么辦?
如何破局?
嬴稷猛的抬頭望向群臣,厲聲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秦人就這樣退縮?”
聲音回蕩,沒有一個人回答,反倒是全都繃緊了面龐。
就這樣放棄,誰都不甘心。
沒有一個人甘心。
六國越是如此,越證明了他們對于秦國的恐懼,甚至恐懼到了骨子里,否則絕不會形成如此緊密的連橫。
凡是想到這一點的人無不自豪,可是隨之而來的也是巨大的壓力。
整個秦國,乃至于秦國未來的壓力。
是拼這一次,一舉奠定秦國的無上霸主地位。
還是就此讓一步,換取穩妥一些的步步為營,積聚力量而后橫掃六國。
可還能遇到如此天賜良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