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是秦王孫贏楚,我要見大軍主將。”
典韋聞言,一抖甲胄上的血肉,提著雙鐵戟大踏步的走到了來人的面前,兇神惡煞的問道:
“你說你是誰?”
贏楚望著巨靈一樣的典韋,眼中露出駭然之色,但是立刻就一臉欣喜的回道:
“我乃是前來趙國為質子的王孫贏楚,敢問將軍是?”
但是,贏楚的話語剛落,卻見面前的典韋卻是猛的一瞪雙眼如銅鈴一樣,朝著面前的贏楚厲喝一聲:
“即是王孫,此刻大軍攻城,你當帶劍廝殺,來人,給他長劍,讓他上陣。”
典韋此刻根本就沒有心思理會贏楚,現在大軍征戰都是爭分奪秒,哪有時間來處理這個為質子的王孫。
在他的心里,除了贏鈞之外,那管其他人,就是秦王嬴稷來了都一樣,更何況一個無足輕重的王孫。
但,贏楚聞言頓時就是一顫,瞪大的眼睛里面閃過一絲驚恐,吃驚的抬著手說道:
“不,你不能如此,我……我可是王孫,我來趙國為質,已經為秦國立功……”
他從小就在趙國為質,骨子里雖然是秦人,但是他根本就沒有養成秦人虎狼一樣的作風。
此刻,這地獄一樣的邯鄲城里,讓他去廝殺,這根本就是要了他的命啊。
原本他還以為秦軍殺進來,他終于可以不用在趙國受苦了,可以立刻回歸秦國。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秦軍將領,卻是要被勒令上陣廝殺。
但是,贏楚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是赫然見到面前的典韋雙眼瞬間瞇起,原本就猙獰的面色越加的兇戾,抬手指著城外喊道:
“休說你是王孫,此刻即便是王子鈞都在城外血戰,你區區王孫又算的了什么?”
“為質趙國可比的上攻破邯鄲之功?士卒皆在陣前廝殺,你為王孫安能退縮在后,坐享其成?”
贏楚當即就被典韋的兇厲給刺激的結結巴巴,瞪大了眼睛望著典韋,整個人都在顫抖。
可是,典韋卻是壓根就瞧不上這一套,直接擺手下令:“現在立刻拿上劍,上陣廝殺,若不然本將現在就斬了你!”
說話間,典韋煞氣畢露,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頓時讓贏楚感覺到如墜冰窟。
而邊上的呂不韋此刻更是驚怒交加,縱然長袖善舞的他此刻面對這樣的局面也無從下手。
他可是以贏楚為奇貨,若是贏楚一不小心陣亡,他所有的籌謀都打了水漂了,當即撐著頭皮張嘴說道:
“這位將軍……”
但是,典韋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望向了呂不韋。
廝殺了這么長時間,身上還沒有消散的血腥氣和煞氣頓時潮水一樣涌到了呂不韋的面前,頓時手腳冰涼,后面的話語徹底堵在了口中。
呂不韋還不是日后名噪一時的權相,此刻的他依舊還是一個商人,遇到典韋這樣的人,根本就交流不了。
正此時,邊上趙姬懷中的嬰孩忽然間啼哭了起來,典韋的目光頓時就看向了趙姬,后者整個身軀都像是篩糠一樣顫抖了起來,躲在了贏楚的身后。
贏楚能在趙國為質子,長平之戰后還能活的好好的,其他的本事沒有,見風使舵的危機感卻是十足。
他見事情無可挽回,若是繼續磨蹭,面前這個將軍說不得就要斬了他。
更何況,他的心中也明白,王子鈞都在城外廝殺,這里完全就沒有他一個王孫掙扎的余地。
想到這里,贏楚卻是猛的站出來,拿起一柄長劍,一臉肅容的說道:
“既是將軍下令,贏楚自當遵命,可是我子嬴政卻是年幼,請將軍萬萬護他周全。”
見此,典韋面上的神色稍緩了一分,擺手示意贏楚前去。
而邊上的呂不韋見此,看了贏楚一眼,咬著牙也帶著周圍的門客們跟隨贏楚而去。
他也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
他就不信面前這個惡鬼一樣的將軍,真的會坐視贏楚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