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贏鈞真要一個人沖擊齊軍。”邊上,已經有殘存的燕國將領開口說著話語,可是臉上的面容卻是再次猙獰了起來,拉著馬韁的手已經骨節發白。
一萬燕國騎兵讓一個贏鈞殺穿了騎兵大軍,若是傳出去,燕國就是六國笑柄,他們身為燕人,更是羞愧欲死。
說話的瞬間,跟隨在秦開身后的燕國騎兵們當即一字排開,目光全都看向了秦開,眼中露出了決死的堅定。
秦開面無表情的點頭,耳畔傳來了贏鈞咆哮的聲音。
‘我乃秦將贏鈞,誰來領死——’
領死?
領死。
死又何懼!
秦開兩次與贏鈞交手,都活了下來,他心中明白不是他強悍,而是贏鈞放了他一馬。
“念你老邁,饒你一命!”
“念你老邁,饒你一命!”
秦開的口中喃喃重復這贏鈞的話語,面上的神色瞬間冰冷了下來,捏著馬韁的手一松,旋即猛的拉緊,兇戾的咆哮響起:
“隨我圍殺贏鈞!”嘶吼的瞬間,秦開猛的調轉馬頭向著齊軍大陣的方向直沖了過去。
“諾!”殘留的燕軍騎兵齊齊高喝一聲,跟隨著秦開勒馬掉頭狂奔。
勁風呼嘯,將秦開斑白的頭發吹的滿臉都是,披頭散發的樣子宛如狂狼,胸口起伏間傳來刀割一樣的陣陣刺痛,但秦開卻毫不理會,蒼老的面容上,雙眼里面閃爍著兇厲和決絕。
“老邁?老邁。誰要你饒!”
于此同時。
戰場上,韓暉率領著殘存的韓軍戰車,悍然從秦軍陣列之中殺了出來,回首望去,原本浩浩蕩蕩的兩千輛戰車,此刻卻是不足百數。
甚至,部分的戰車上面還懸掛著韓軍勁卒的尸首,可是卻是再也沒有人能夠呼喝引戰。
“秦軍、秦軍!!”韓暉兇厲的嘶吼聲里,此刻卻是有著說不出的悲涼。
此刻若是再有勁卒兩萬,他定能擊潰當面的秦軍。
可是,他知道能夠出兵一萬勁卒就已經是韓國的極限了。
正此時,韓暉的耳邊傳來了馭手的驚呼聲:“將軍快看!”
韓暉當即轉頭看去,就見到正單槍匹馬沖擊齊軍十萬軍陣的贏鈞,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整個人下意識的握緊了戰車的車架。
同一時間,韓暉的耳邊也傳來了贏鈞的咆哮聲:
“我乃秦將贏鈞,誰來領死!!!”
霸道、神勇。
光是在戰場的邊緣都能感受到贏鈞的無雙鋒芒,更是讓韓暉有種窒息的感覺,但是他心中卻是一片冰涼,不由得悲呼一聲:
“贏鈞?鬼神乎。秦生此子,我韓焉存!”
難以遏制的悲涼之意沖上韓暉的心頭,淚水止都止不住的涌出了眼眶,劃過染血的面頰,宛如泣血。
不光是他,就是周圍其余殘存的韓軍勁卒們此刻也全都淚流滿面。
哀國不幸、怒國不爭,可到了最后,卻是全都化為了滿腔的不甘和憤恨。
這恨不是私仇。
而是國恨!
但下一秒,韓暉望著戰場上的沖鋒的贏鈞,淚眼掃過身后殘存的所有韓軍勁卒,咬牙高舉手中長戟,怒吼一聲:
“眾將士,國家養兵百四十六載,舍命報國,正在今日!”
說道這里,韓暉猛地拉過了馬韁,調轉戰車,手中的長戟斬落:“隨我圍殺贏鈞!”
周圍所有韓軍勁卒齊齊舉兵高喊:“喝!”
轟鳴的聲音里,殘存的韓國戰車宛如咆哮的地龍一樣向贏鈞所在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