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之中曾想過很多次與嬴鈞見面時候的場景,但是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
嬴柱僅僅只是見過剛剛出生的嬴鈞,之后多年陸陸續續的都沒有與嬴鈞碰過面,此刻想來竟然是他們兄弟二十三年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
說話間,嬴柱的目光卻是望向了高大的烏騅,眼底浮現出了一絲驚艷,口中不由道了一聲:“嘶!好馬!!!”
如此神駿的戰馬,看的嬴柱十分眼熱,他生平最喜愛的事情就是馬和女人。
此刻見到嬴鈞的烏騅這樣的神駿,根本就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愛,同時間他跟嬴鈞第一次見面,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當下,他便想要上前摸一摸烏騅,借此打開話頭,方便和嬴鈞相互了解一番,他們畢竟是親兄弟。
爭王只是出于公心!
但是,烏騅卻是打了一個響鼻,旋即唏律律的咆哮一聲,張開馬嘴就兇狠的朝著嬴柱咬了過去。
森白的牙齒根本就不像是戰馬,反而像是某種野獸,讓人絲毫不懷疑,這一口下去嬴柱的手會廢掉。
嘶!!!
嬴柱見此,瞳孔猛的一縮,面皮瞬間僵成了一團,雙耳轟鳴間,已然忘記了收回自己的手掌。
而周圍的范雎、趙摻等人更是面色狂變,瞪大了眼眸驚叫了起來。
“將軍!!”
“王子柱!!!”
這要是嬴柱的手被一匹戰馬給廢了,嬴柱就徹底與秦王之位無緣了。
秦國不會選擇一個身有殘疾的王,這會是秦國的恥辱。
但是。
下一刻,馬背上的嬴鈞卻是猛的一扯韁繩,將烏騅的馬頭扯開,猛的一夾馬腹,身軀已經死死的將烏騅壓制在了原地,任憑其掙扎也無用,雙眼卻是淡漠的望著嬴柱,寒聲道:
“兄長往日也這般魯莽嗎?”
嬴鈞的心中也同樣是吃了一驚,根本就沒有想到嬴柱竟然會這樣的莽撞,嬴柱若是被烏騅廢了手,他的名聲也要跟著受損。
陰謀論從來都不缺少市場,更何況是在善于使詐的秦國。
即便此刻嬴鈞不轉頭去看,但是已經明確的感知到了,那邊圍觀的一眾公卿們玩味和審視的目光,頓時心中一惱。
流言傷不了他分毫,可是卻不利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嬴鈞沿途一路走來,心中更加清楚,秦國已經徹底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兩三年之內,已經無力外出征戰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發展、積蓄實力才是秦國接下來最主要的事情。
而這正好方便他將整個草原變為他的畜牧場,方便他將那些系統簽到所贈送的高產糧食作物普及開來。
他的話語讓戰馬下的嬴柱面上一臉的尷尬,心中也有一絲憤怒。
他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嬴鈞給呵斥,只是他的心中也明白這事情是他做的差了,不過嬴鈞的話語他卻是不會承認。
“自然不是。只是兄長見到你的戰馬神駿,過于喜愛了。”
他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承認自己的魯莽。
魯莽的名聲一旦落下,就很難在取下了。
此刻,已經到了咸陽城外,一言一行就不能像是往日在邊疆那般隨意了,這里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公卿大臣們的眼睛注視著,更是會直接傳到秦王的耳中。
毫無疑問,這會影響他們在秦王心目中的印象。
他們與秦王雖是父子,可更是君臣,牽扯到大統,父子親情就只能讓位,只有君臣。
因此,嬴柱根本不想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分心,旋即就深吸了一口氣,面上的神色猛的變為嚴肅,望著馬上的嬴鈞說道:
“為兄與你二十三年從未相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