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子,你怎么了,臉色看上去很白,不舒服嗎?”
林河轉過身。
溫暖明亮的陽光灑在他的全身,竟彷佛披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輝。
挺直的鼻子在光線下顯得更加硬朗,笑容之下卻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
“我可能是低血糖犯了。”陸謫道渾身一抖。
下一個喂狗的,不會是他吧。
剛才還活著的三個人只剩下一堆血跡和碎肉混合的斷骨,幾只危險的猛犬發出意猶未盡的低吼,強壯有力的四肢不斷刨動著籠網,發出哐哐叮叮讓人不安的噪音。
“不必擔心,把你喂狗太浪費了。”林河經過陸謫道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行過來,當然不光是審問那三個殺手。
陸謫道的能力不俗,盡管在某些方面存在缺點,但打磨一下未來應該會很出色。
一直放在養狗場上,太浪費。
殺了,同樣可惜。
“謝謝林先生。”
這五個字從陸謫道嘴里脫口而出,竟是沒有半分的屈辱和憋屈。
“想離開這里嗎?”
回到屋子里,佳杰很有眼力見的搬來一張干凈椅子,林河坐下后問道。
佳杰和杰洛則是一左一右的站在林河面前,以防身體獲得自由權的陸謫道有任何冒犯舉動。
“不想。”陸謫道趕忙搖頭。
熟悉的問題,就在前幾秒里發生過。
只不過回答這個相似問題的人,已經進了那幾只惡狗的肚子。
“不想,那就去喂狗吧,多一張嘴多一碗飯。”林河說道。
喂狗?
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把活人去喂狗,好像跟吃一個雞蛋灌餅那么簡單似的。
“我想離開。”擺在陸謫道面前的選擇顯然只有一個了。
“喝下去。”林河跟變戲法一樣,取出一個玻璃瓶,里面盛裝著不明液體。
鉤吻、鴆酒、砒石、鶴頂紅、番木鱉、夾竹桃、天然砒霜、烏頭、見血封喉、雪上一枝蒿、情花……
“這……”陸謫道表情有了變化。
看見玻璃瓶的剎那間,腦海里蹦出來很多唯美的毒藥名字。
“喂狗或者喝下去,你做選擇。”林河把玻璃瓶子丟過去。
陸謫道慌忙接住,內心激烈的掙扎。
喂狗,被惡犬們活活撕咬吞咽而死,那得多痛苦。
死掉的三個人撕心裂肺的嚎叫,現在仍然繚繞不絕。
“我喝。”陸謫道打開瓶蓋,咬咬牙。
要死,至少得落個全尸吧。
既然沒有其他選擇,陸謫道很干脆的一飲而盡。
苦,
苦到難以用具體的言語去形容。
吞咽到食道以后,就有鋒利到割裂般的痛蔓延到全身。
“嗬!”
松開手,玻璃瓶掉在地上,陸謫道全身血管都在皮膚下暴起。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痛苦洶涌,讓陸謫道仿若置身于折磨的海洋,而他只是其中的一葉孤舟,隨時會被傾覆,沉入深淵徹底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