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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重工,
神社之內。
源稚生腰板挺直,表情嚴肅的甚至有點冰冷的坐在榻榻米的正中間,
在他的對面是披著一件黑色羽織的橘政宗。
兩人腰板挺得筆直,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之上。神情之間的嚴肅簡直如出一轍。
沒有人說話,但空氣卻煩亂的像是死胡同里面的蒼蠅。
不勻稱的心跳聲,鐘表的咔咔聲,甚至是榻榻米和地板之間的摩擦聲,在空氣之中此起彼伏,音符跳躍般來來去去。
但是兩人誰也沒有覺得這是什么音符,甚至覺得他們比噪音還要讓人煩躁。
“老爹!”終于對面的源稚生終于還是開口。
“老爹,你真的確定要這么做么嗎?”源稚生眼眸之中閃爍著掙扎。
“我確定”橘政宗看著源稚生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如果我的決定錯了,神這種東西注定是世界毒瘤,它的存在自始至終都在勾動著人類的貪婪之心,曾經的伊邪那岐是,現在的猛鬼眾也是,
我今天滅掉了猛鬼眾,但只要神葬所還在,勾動欲望的毒瘤還在,就還會有新的猛鬼眾產生,他們可以是惡鬼眾,可以是神鬼眾,甚至他們都可以是我們蛇岐八家!!”
源稚生從未見過此刻的橘政宗,不容置疑的眼神之中帶著暴風來臨前的平靜。
“神會賜予力量,但那種力量也是魔鬼誕生的養料,擁有暴力的人會帶來更大暴力。那是災難,是我們的災難,是蛇岐八家幾千年來的災難,它甚至還會是整個世界的災難。
我只有摧毀神,摧毀這罪惡之起源。才是真正的為家族掃平障礙,這總是要有人來做的事情,就像猛鬼眾,斷就要斷得徹底一點,既然我要做就絕對要從根源下手!
你放心,稚生,我會獨立承擔起全部責任的。在這件事情完成之后,你會代替我成為蛇岐八家的新任大家長,
即便這是罪孽,也是由我一個人來承擔的罪孽。家族需要一個嶄新的開始,而開始阻力就有老爹我一個人承擔吧!!
你從小就是個很善良的孩子,我知道你只是不忍心我孤獨。”
源稚生:“不!老爹你知道我的,我的目標從來不是什么大家長。而且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怎么會孤獨呢?大家都很尊敬您,也很服從您的命令。大家都在以您為榮啊。”
“武士并不會因為獵犬們簇擁在他的戰馬旁而不孤獨,能讓武士不孤獨的,只能是另一個武士。孩子,你還小,你還不懂他們。”
橘政宗嘴角欣慰的看著對面的源稚生,微微搖了搖頭,像父親那樣的搖搖頭。
“那卡塞爾學院那邊怎么辦?”
橘政宗知道源稚生說的是卡塞爾學院那群老家伙。
“無所謂的,在神的出發點立場之上,我們和卡塞爾學院的原則是一致的。他們要屠龍,我們要滅掉神,在出發點上,我們還是一起的。為此他們的校董會在得知我們的下潛研究機構被猛鬼眾摧毀之后,還專門為我們資助了世界上最為先進的下潛設備。
這不是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情,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后,在事情發生變故的時候,我們應該何種有效手段抵制手段。”橘政宗看著源稚生頓了頓,
“你知道的,我們并未找到繪梨衣。”
“真的必須需要用到繪梨衣嗎?我不行嗎?”源稚生盯著對面的男人,眼神之間帶著一絲鄭重。
剛剛他們之間的討論的事情就是繪梨衣沒有找到事情,連帶著卡塞爾學院專員夏彌。
目前針對這件事情,傅念還沒有什么反應。這是唯一讓他們感覺到欣慰的事情了。
因為他們承受的壓力太大了。他們誰也不知道神葬所之中還陪葬著什么東西,萬一他們的準備不足以支撐徹底摧毀神葬所的準備,或者行動出現了變故延遲了,
那直面危機的將會是整個日本,他們蛇岐八家只是擋在普通民眾之前的最后屏障,也是最脆弱的屏障。
因為那時候出現的將會是魔鬼。
橘政宗緩緩搖搖頭,“稚生,你是知道她的,她和你不一樣的,你是皇,她是鬼。你們之間的力量存在巨大的區別。”
橘政宗聲音頓了頓之后搖搖頭,“丫頭雖然很重要,但也只是我們最佳方案之中最后的保障,沒有繪梨衣的參與,我們的行動會變得困難,會出現很多不必要的變故,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橘政宗緩緩抬起頭,眼神之中遲疑的目光漸漸轉化成了堅定的信念。
“下去吧,稚生,猛鬼眾余黨事情就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吧,我們要為真正的戰爭做好準備了。”橘政宗緩緩站起身子。
“那繪梨衣……”源稚生依舊不忘女孩。
“我已經以家族大家長的名義向蛇岐八家底下的全部幫派下達了懸賞令,只要能提供關于丫頭任何線索的人,都會收到十萬元的家族饋贈,是十萬美金。
放心吧,稚生,丫頭雖然的狀態雖然可能是一個問題,但目前的日本是沒有人能對她造成傷害的。”
源稚生點點頭,朝著橘政宗深深鞠一躬。
“不必這樣,我們都在愛著她。不是嗎?”
“老爹。”源稚生猶豫的看著橘政宗。
“還有事情嗎?”
源稚生深呼一口氣,開口道,“炸毀神葬所,終結猛鬼眾,這是要流很多血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值得。也許我們想用暴力來換取和平,但當我們掌握了最大的暴力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就成了該被抹殺的人。”
橘政宗“”“罪孽出現的時候,那就,是!”
源稚生:“那……”
“殺掉我。”
源稚生驚駭的看著身前的老人,這一瞬間他從對方背后看到了閃電的轟鳴。
“下去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