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平也呆了一段時間,計軻當然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對力量的渴求是所有生命共同的**,幾乎每個城市都有那么一個角落,常常布滿血與尸體,哀嚎與撕咬吞咽聲不絕于耳。
臨平市的共喰區……就在這里了。
在共喰區里,人類往往比喰種更容易被狩獵。
他不知道為何那位年輕人會來到這里,如果對方的身份真有特殊之處,應該很清楚這片修羅殺場的恐怖才對。
不對勁!
計軻忽然注意到,前方單薄的身影逐漸放緩了步伐,閑庭漫步般地走著,在灰色的樓房與天幕下就如一葉飄零,詭異而凄清。
極為濃郁的不安與惶然從心底滋生,一個荒謬的可能性在腦海中浮現。
莫非正因為他清楚才……
在計軻急劇收縮的瞳孔中,始終倒映著的那個影子,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腳步。
他緩緩轉過身,衣角隨之飄動,清秀的臉上帶著微笑。
“同行這么久,再不打個招呼的話,是不是就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年輕人笑容極為和煦,宛若春風拂面,然而在這片壓抑的氣氛中卻隱隱預示著變數與不詳。
“你們好啊,我的‘朋友’們。”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傳入尾巴們的耳中。
所有人都一陣愕然,隨即果斷卸下了偽裝。
已經完全被揭破老底,撕破臉皮,現在再沒有掩飾的必要。
端著早已冷卻的熱咖啡、扮作路人的幾人迅速朝計軻匯聚而去,看向年輕人的目光狠厲,帶有絲縷仇視。
高大的男人們黑壓壓站成一片,手中偶有冰冷鋒芒閃過,讓氛圍愈發緊張肅殺起來。
附近的路人見狀急忙四散奔逃,他們都見過躺倒在街頭巷角、殘缺不全的尸體,所以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成為它們中的一員,這里遵循最原始的法則,弱小者只能淪為獵物,無論是人類還是食尸鬼都一樣。
既然羸弱地活在這片天空下,那就要有身為弱者的覺悟,并且……隨時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
“怎么,被那雜種發現了?”其中一個人問。
“管他呢,發現了又如何,沒了爹媽,那姓林的算什么東西。”
另一人開口,語氣狠厲,手中彈簧刀劃開,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打算。
“等等,我感覺這里好像有點奇怪。”
一個較為瘦弱的男生突然打斷其余人的話,他環顧周圍,死氣沉沉的街道令人愈發不安,
“剛剛你們注意到沒有……”
他頓了頓,咽了口唾沫,才繼續說下去:“那些路人的舉動,驚悚、歇斯底里,就好像逃命一樣!究竟是什么讓他們那么恐懼?我們應該還沒有恐怖到這種程度吧?!”
他還想說些什么,卻一個格外粗壯的男生狠狠瞪了一眼。
“瞎比比什么!自己嚇自己,看老子送那雜種下去見他雙親!”
正想上前,卻被旁邊的計軻一把拉住了。
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他暗罵一聲。
那小子竟如此有恃無恐,肯定事先打聽到消息,找了幫手!
有人在這里死掉的話,即使上報特殊行動局,也最多調錄像了事,未必會深入調查。
更加糟糕的是,今天這片街區恰好斷電,連監控錄像都不一定保留的下來!
干脆把這些豬隊友丟在這里,自己一個人‘撤退’?
計軻心中猶豫著,雖說這群飯桶有點利用價值,但終究不是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