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徒走下幽暗的樓道,沒有電源也沒有任何光照的樓梯間顯得格外陰冷,但事實上淵徒十分享受于這種感覺。
世界的誕生與終末,想必都是由最深邃的黑暗與最刺骨的冷意構成的吧。
在樓道的最底層,他推開了面前銹蝕的金屬門。
門軸發出刺耳尖吟,能夠清晰辨別出鐵銹被碾碎的聲音,面前出現的并不是員工宿舍一樓的大廳,而是一片被黑暗充斥的地下空間。
懸掛在天花板上的管道早已老化,冰涼的液體從裂口滴落,順沿淵徒的面具劃下,這時候,疑惑的聲音從面具底下傳出:
“搞什么鬼……連電源都被掐斷了么。”
上層建筑之所以要斷電,便是為了避免透出的光亮被行動局的偵察衛星察覺。
很多人都懂一個道理:在黑暗里透出的每一縷光都會招來蟲豸。
但這里已經屬于衛星無法監視到的地方……
從衣袍的內襯掏出一支手電筒,點亮。
看著眼前狹窄的錐形亮帶,淵徒忽然感到有些焦慮,不安的預感絲絲縷縷從心底鉆出,他細細嗅著,終于從空氣中捕捉到了一點異樣來。
“血的味道……該死的女人,這也只是所謂‘一點’問題而已嗎!”
這也是淵徒所厭惡她的地方,總是喜歡將自己的做錯推諉到其他人身上,再加上那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淵徒曾經發誓,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用最惡毒的方式來折磨她。
但遺憾的是,這個機會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順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淵徒像只獵犬般循味而行,他的腳步聲在地下空間里回蕩,顯得格外陰森、空曠。
最后,在某處拐角,他終于來到了血腥味的源頭。
看到這一幕的同時,被猩紅包裹的瞳孔緊縮成點,徹骨的寒冷瞬間包圍了他。
“這是……”
被手電的光束籠罩的,支離破碎的殘骸!
長尾般的赫子被撕裂為了數截,臟器與血肉如泥巴般糊在了墻壁上,以及混雜在其中的,白森森的斷骨!
被搗爛的腦袋已經無法辨別容貌,但通過旁邊赫子的模樣,淵徒幾乎是瞬間認出了死者的身份。
是她!那個女人!
怎么回事?她不是去檢查‘防線’了嗎?為什么又回到這里?
幾個疑問在淵徒腦海中如電閃過,緊接著的就是一個令他震恐的信息:
那個女人,不是SS+嗎?!
即使是在俱樂部,這個實力也足夠稱得上是頂尖,各個城市的‘監察使’多半都是在這個等級,能夠號令一地,甚至動用俱樂部埋下的暗子來完成某些事。
若非如此,也無法讓淵徒如此忍氣吞聲。
看這幅慘狀,就可以知道交戰的另一方幾乎沒有付出什么代價,完全是摧枯拉朽般的碾壓。
連SS+級的喰種也被碾壓,這到底是……
“實驗體,絕不可能具備這個實力……否則俱樂部也不會讓那個女人來坐鎮了。”
淵徒喃喃自語:“半成品……不可能是它們干的,那只能是有入侵者。”
能夠輕易將SS+級喰種擊殺的……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