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鬧起疫病,還偏偏出在這花船上,嘖嘖,你是沒瞧見,方才走的時候,那府尹的臉都綠了,到時候京察有他受的了。”
......
回到刻碑巷,天色已然不早了。
陸言剛進巷口,就瞅見林月霜坐在門檻上發呆。
“喲,最近挺閑啊,以前就沒見你開過門,現在倒是天天見著。”
林月霜看到陸言走來,一嘟嘴:“這兩天你去哪了,我都快餓死了!”
“外面那么多館子,自己不知道吃?”
陸言把臉一板,他后悔,自己不應該主動和這娘們搭話,就應該無視,然后默默走過去。
“嘿,你也就這兩天清閑清閑了,再過幾日,等到京察,有你忙的!”
陸言眉頭一挑:“怎么說?”
林月霜咽下嘴里的點心,道:“據我所知,京察是每年集中死人最多的時候,也是咱們這些人最忙的時候,有‘三批’之稱。”
陸言問什么是“三批”,林月霜這才娓娓道來。
所謂“三批”,是民間叫法,殺一批,病一批,吊一批。
殺一批,就是京察那幾天,皇帝親自督察,一批不檢點或者貪腐的京官,其中罪大惡極者會被殺頭,這叫殺一批。
病一批,就是京察前夕,一群心中有鬼的官員生怕自己被查出來把柄,活生生嚇得害病,最后病死。
吊一批,和并一批有點像,還是一群不法官員生怕自己的那些破事敗露,終日惶惶不安,最終選擇上吊自殺。
陸言心說好家伙,大宣朝的官員以死謝罪,前世的官員則是“三個對不起”,有異曲同工之妙。
......
回到自家鋪子,發現這兩天并沒有碑文送來,也不禁長舒一口氣,林六爺應該沒發現自己怠工。
默念養氣心經,修煉一夜,第二天一早,陸言又出門了。
來到一家書館,買了幾本關于陶朱之道的書籍,扭頭就去找藍顏新。
“藍顏新,一位先生找你。”
來到廣和樓找人,由于衣著太過寒酸,人家都沒想讓他進去,結果直接一粒碎銀讓其乖乖傳話。
“先生!”
“出來說話。”
陸言把藍顏新帶到隔壁巷口,把幾本書遞給他,囑咐道:“這些書,務必熟讀,都是關于經營之道的書。”
隨后又塞給他一兩碎銀:“拿去吃飯,吃些好的,莫叫他人瞧見了。行了,回去吧。”
“謝謝先生!”
藍顏新滿心歡喜的離開后,陸言又跑到對街,豪擲五百兩銀子把那掛售的鋪子盤了下來。
路上,行人們都在談論,運河上的游船畫舫查封,甚至運河兩岸的航運都開始戒嚴。
京城之中,隨處可見提著噴壺戴著口罩手套的太醫院的人,大街小巷噴藥消毒。
大頭瘟病源自滇南大理府。
這是只有陸言知道的線索,雖然不清楚和楊英龍是否有關聯,但是他這一次通風報信救了京城,讓京城傷亡減到最少,也算是一件大功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