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陸言這小子,釣上來一串破麻袋子!”
大船上朱王爺先是一愣,隨后樂呵了,往年也不是沒人釣上來水草石頭什么的,但這一鉤下去提上來破麻袋,還是一長串,真少見。
他是誰的樂子都看,瞅著岸上陸言皺著眉頭、表情異常,也笑得合不攏嘴。
可陸言現在真不是為這事感到尷尬,而是打心底覺得奇怪。
照理說這大運河,魚蝦螃蟹都是淡水種,引入的河流也都是內地淡水河,可這怎么嘗著咸水了呢?
再用指尖抹著唇邊的水滴一嘗,確實是咸的,怪了!
陸言來參加這釣魚大賽,也沒奔著拿名次去,就是消磨時間,愛好而已,這眼下有了怪事,自然得先查探清楚。
只見他放下手中的釣竿,轉頭去看幾只破布袋,問題應該在這上面。
細瞧幾只布袋,上面印著字,都快被水沖淡了,但勉強還能認出是個“淮”字。
“鹽袋?”
陸言犯了難,雖說有所猜測,可瞅著幾只布袋都是癟下去的,里面也沒有顆粒狀的鹽,到底不敢確定,只好打擾身旁的柳延山。
“柳老,勞您看一眼,這是不是裝鹽的袋子?”
這一句他是抱著歉意的,畢竟釣魚最忌諱人打擾分神。
柳延山倒是不介意,讓柳云先幫自己盯著釣竿,自己打眼一瞧:“不確定,大宣裝糧和裝鹽,都是這種袋子,不過可以確定,這是出自兩淮一帶。”
再一抹布袋表面,放在鼻尖一嗅:“嗯?還真是鹽,看這樣子,還是供應自兩淮一帶的官鹽!”
這讓老人不禁有些納悶:“怪了,沒聽說最近大運河上有官鹽不慎入水的事啊?再說了,官鹽要是真掉水里,那第一時間肯定是被人撈上來......”
“爹,有魚上鉤了!”
“哎,好勒。”
柳延山應了聲,隨后對著陸言道:“小友,老朽那魚上鉤了......”
“老人家快去吧,小子也不過是好奇一問罷了。”
柳延山回去繼續忙活著釣魚的事,陸言則是想明白了許多。
別人不知道這鹽袋是哪來的,但他卻是有了想法。
前段時間運河釣上來兩具尸體,加上當初鹽商申方祥的生平,陸言猜測,既然尸體都能從淮河入海口到大運河,鹽船上的鹽行不行?
那邊大船甲板上,朱閑看到陸言還盯著剛釣上來的幾只破袋子發呆,而柳延山又上鉤了一尾魚,不禁急得跳腳。
“哎呀,這小子,幾只爛布袋有什么看的呀,人家魚都咬鉤了!”
“王爺稍安勿躁,陸公子那魚多,倆人差距大,柳老爺子一時追不回來的。”
“唉,急煞我也!”
“王爺您瞧,這不,陸公子又下鉤了!”
......
河岸上陸言左思右想,也不知道這鹽袋是如何出現在這里的。
反正和他沒關系,索性不想了,繼續釣魚。
乾元釣竿拋入水,閉上眼睛,運轉釣魚法,進入養心的狀態。
此刻陸言雖然是閉眼,但實際上外界一切都能看到,甚至能洞悉到水下一部分,這都得益于養心的成果,心眼。
常言道,雙眼是心靈的窗戶,這心眼,就是把心當眼用了。
說白了,眼睛閉上,照樣看得見,用心去看。
陸言借著心眼,望向河水中,想瞧瞧還有沒有鹽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