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掀開蓋布,指著中間的一幅畫說道:“這幅畫,若是在下沒有看錯,應該描繪的是太液秋風吧?”
青年微微有些錯愕,點頭應道:“不錯!”
“我瞧其上著墨重的地方,墨跡未干,應是昨夜畫的吧?”
說到此,陸言臉色一板:“如今明明已入寒冬,兄臺卻畫出太液秋風圖,你難道不知,山水之作最忌憑空臆想?”
青年聞言臉色一白,這幅太液秋風的確是昨夜他苦思冥想一整夜臆想出來的,然而此人僅僅瞥了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久前甚至有畫院的院正過來,都夸他這幅畫頗有水準,完全沒看出來他這是臆想而出......
那豈不是說,此人的畫道造詣,更勝畫院院正?
想到此處,青年倒吸一口涼氣,心知不可貌相,連忙拱手:“在下吳躍,先前多有冒犯,還望兄臺見諒!額,不知兄臺師從何人?”
自己師從江南名家,在他看來,這種年紀輕輕就對畫道有如此造詣的,必然背后也有一位極其厲害的老師指點。
“小事小事,不知者不怪嘛!”
陸言擺了擺手,毫不在意:“至于老師,沒有,無師自通。”
“哦哦,那兄臺真是大才!”
吳躍嘴上敷衍一句,心中卻是一萬個不相信,無師自通能達到這種水平?不可能!
多半是對方的老師屬于那種山野隱士,自由自在閑云野鶴,不愿透露名姓跟腳,這才讓對方有了這般托辭。
想到此,吳躍更是下定決心要與這種益友交好,趕忙主動邀請:“是這樣,在下前不久才被聘為宮廷畫院的先生,不知兄臺可否賞臉,與在下同去?”
“宮廷畫院?”
陸言眉頭一挑:“字畫多嗎?”
“可謂是名作云集!”
“好!”
陸言頓時眉頭眼笑:“你等我一下!”
話音落下,吳躍只見這位“大才”,順街而下,每個畫攤都駐足片刻,哪怕是別人掀了鋪蓋擋住,陸言依舊是駐足片刻,隨后離去。
真是賞了個寂寞。
直到遠遠的,把最后一個畫攤轉完,陸言這才招呼道。
“走吧。”
......
宮廷畫院,即大宣皇室專屬的畫院。
其內重兵把守,不僅藏有無數名作,更是培育御用畫師的地方。
能在畫院擔任先生或者院正者,無一不是字畫一道擁有極高的造詣。
陸言在內城七彎八繞,到了畫院,一進去,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文氣。
此地名作太多,以至于形成一片充斥文氣的區域。
“真是寶地啊!”
陸言心中感慨,要是讓他在這待一兩個月,他就有把握晉升文道大宗師!
進來院門,是一幅浮雕影壁。
陸言無意瞟了一眼,隨后平靜收回目光,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竟然是此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