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碑鋪內,燭火明亮。
陸言盤坐在炕上,就著飯菜,吃著旁邊一桶香噴噴的紅燒肉。
炕下面,是一條癱著的黑白二哈,和一個被五花大綁的老瞎子。
“嗯,好香啊,真好吃!”
陸言一口米飯一口菜,再就一塊紅燒肉,吃得滿嘴流油,他感覺自己這廚藝已經不比柳泉居的那些大廚差了。
“還不醒來,別裝了,你不覺得很香嗎?來,把眼睛睜開,睜開我就給你吃!”
話音剛落,下方太白的狗眼馬上瞪大,眼珠子極力往上瞥,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給。”
陸言夾著一塊肉,送到了太白的嘴邊,可惜剛到離嘴邊幾毫米的地方,動作就停下來了。
由于這狗中了陸言的圣人訓誡尺,根本動彈不得,甚至連嘴巴往前伸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塊肉,吃不到,但是在瘋狂折磨著它的身心。
此刻的幾毫米,就是遙不可及的距離。
當然,這也只是陸言的惡作劇罷了,逗弄一番,最后還是喂給了太白紅燒肉,看得出來,孩子吃得很幸福。
飯飽之后,陸言斜靠在炕上,望向下方一人一狗說道:“說吧,大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來我這里干嘛?不說清楚今天別走了!”
“走?為什么要走?”
太白雖然身體動彈不得,但是此時張嘴一句,給另外兩人都干懵了。
“尊上,你......”
老瞎子目瞪口呆,此刻雖然身體被五花大綁著不能動,但是語氣之中已然能聽出其無比震驚。
陸言眉頭一挑,瞥了一眼旁邊剛剛盛放紅燒肉的木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蘭老,你也知道,你我在外不是風餐露宿,就是靠改頭換面賣藝掙兩個錢,基本上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太白語氣嚴肅:“有道是良犬則主而棲,如今遇見這位大老爺,那便是福氣,是時候穩定下來了!所謂衣食父母,提供衣食,便是父母!”
陸言在上首聽著,即使他達到隨性心境,都無法反駁太白的話,一番話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老瞎子一聽這話,也是被噎得慌,心中千言萬語,匯做一句:“可是這人已經知道了您的秘密!必須鏟除!”
“哼,胡說八道,老爺贈我美食,對我恩重如山,既然已經認主,雙方坦誠相待,何來鏟除一說?”
說罷,太白的眼珠又極力瞟向陸言:“老爺,您說我說得對嗎?”
其實它現在心底直罵娘,這蘭老平日里配合它表演,也算挺機靈的,怎么關鍵時刻這么蠢,還鏟除,都被人定住動彈不得,不想著如何保全自身,還想著鏟除呢?
壓根看不清形勢!
陸言盤坐炕上,樂呵地瞧著好一番“內訌”大戲,卻不想對方突然向自己提問,略一思索道:“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隨后,他又笑瞇瞇地望向太白,又道:“但是,我何時說要收留你了?或者說,你有什么價值,值得我出錢養起來?”
“這......”
這話一出,太白本來流暢的話音一滯。
它也不是真心想要投靠,只是為了保全自身的權宜之計罷了。
對方這么一問,還真給它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