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鐵佛寺依舊山門大開,迎八方香客。
鎮海吼的銅像依舊高踞后山山巔,雄視臨海,接受著往來善男信女的香火祈愿。
滄州府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然而此刻,陸言正癱坐在禮房刻碑隔間的地上,滿是疲憊的面色依舊難掩興奮之色。
昨夜敕封了神犼銅像之后,他可謂是身心俱疲,損耗巨大。
陸言是第一次使用敕靈請神符,也是才知道不光是繪制此符自身消耗巨大,使用的過程同樣會對自身造成巨大的負擔。
當時他敕封完鎮海吼之后,只覺得渾身疲憊,想好好修養一番,但卻突兀發現腳邊多出一棵草。
要知道,這鎮海吼銅像是被青石鋪展開的一個平臺簇擁中間,且每日都有僧人除草打掃,按理說不可能突然長出一株尺許細草。
關鍵是,陸言從這株草上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氣息。
他將細草連根拔起帶回禮房,鼓動渾身的江湖氣將細草碾碎,擠出一滴滴草汁。
陸言連忙取出一張黃色符紙去接這些草汁,同時心底默默觀想敕靈請神符的繪制方法。
只見草汁滴在符紙上,宛如自成靈性,蜿蜒扭曲,最終繪制成為一幅完整的符箓圖案。
再得一張敕靈請神符!
之前陸言本來還為這次破案浪費一張神符而肉痛,現在全部煙消云散了。
手中底牌依舊為兩張神符,甚至第三張還敕封了一尊神犼的香火愿力體,簡直血賺!
要知道,敕靈請神符的功用,不僅僅在于克制神靈,更重要在于收服神靈。
簡而言之,陸言如今敕封了神犼的香火之體,就相當于多了一個得力幫手,遇到危險時可以從符紙中喚出來對敵。
但由于犼并非是完全的靈,還是神的香火愿力體,故而陸言對于這張符的掌控也只能停留在“請神”的階段。
說白了,人家不可能一直助你,有次數限制,按照目前神符的強度來說,三次,神符破碎,神犼的香火之體離開。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讓陸言在大世徹底復蘇之前有一張大底牌了。
他雖然不清楚神犼的香火之體的威力幾何,但是從對方本身敢稱一個“神”字就能看出,很有可能是比肩人道叩天之境的至強者。
別的不好說,但陸言自信若是遇到化神之境的大麻煩,在不偷襲的情況下直面面對,自己有神犼符紙在手,也能有幾分底氣了。
如今滄州之事已了,他也不耽誤,準備即日回京交差了。
刻碑的任務圓滿完成,至于這件奇案,等過幾天官府發現不再死人,自然而然會宣布告破,都不需要陸言操心。
甚至海嘯一事,他也從一本偏門古籍中找到,當初空覺禪師在集資鑄造鎮海吼之前,曾鎮壓過一條興風作浪的海蛇。
因此陸言猜測,本質上是禪師自己解決了海嘯,但是為了復蘇神犼,把功勞都推到了神犼身上,助其復蘇。
怎么說呢?這空覺禪師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甚至做了好事。
這邊收拾好行頭,牽了馬,陸言和禮房管事辭別,低調離開滄州。
但當他快馬加鞭,大半日之后回到京城,卻是傻了眼。
自己這從離京到返京,來回不到三天吧?
陸言不知道短短三日時間發生了什么,只見燕京城門禁閉,往來禁衛反復巡邏。
只有大城門底下開了一扇小門,供人進出城。
他以前從未見過京城大白天禁閉城門如此戒嚴,立馬料到是發生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