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一座閣樓中。
一張異常寬大的長桌上,擺著一幅橫軸畫卷,正是畫廊中間的江河遠去圖。
而陸言,正提著點睛湖筆,蘸著松煙徽墨,聚精會神地進行臨摹。
他如今好歹也是三分之一步文道大宗師,以前放在枕中秘寶里落灰的那些文道寶物,也多少可以發揮部分威能。
就比如點睛湖筆配上松煙徽墨,即便臨摹地并不是那么像,但有這只湖筆加持,依舊賦予了這幅摹本靈動之神蘊。
“沒想到陸兄弟畫技竟然如此高超,在原本的畫作之上,竟然運用淺絳山水這種高難技巧,進行了創新,賦予了新的畫作以靈動之感!”
此時,唐伯琥靜靜地站在一旁觀看,越看越是震驚。
作為一名書畫名家,他自然能看出陸言的本事高低,也深知高手作畫之時,非常忌諱別人出言打擾,所以一直默默在心中評判。
但當他看到陸言給圖卷中,江河一葉扁舟之上的漁者點上雙眼時,心中的震驚再也難以抑制!
“這......”
唐伯琥原本還一直奇怪這位陸兄弟畫人,為何遲遲不畫眼睛,現在,他終于懂了,這是畫龍點睛之筆,一筆點下,神蘊天成!
只見那江上的漁者,此刻仿佛是從紙面跳脫而出,踩著竹排泛舟清波之上,唱著悠揚的漁歌在江上回蕩不絕!
可惜,片刻后,他再眨了眨眼,就見眼前那漁者和泛舟的畫面都消失了,仿佛完全沒有出現過一般,如夢如幻,畫卷也恢復了正常。
“陸兄,你剛才可看見那漁者歌與江上?”
唐伯琥一臉激動地打斷了陸言,卻見陸言一臉茫然:“什么漁者?”
“你沒看到?”
“唐公子,你,你看錯了吧?”
陸言苦笑著搖搖頭,繼續埋頭自己的臨摹。
而在一旁,唐伯琥則是不斷呢喃:“怎么可能是我看錯呢,我怎么會看錯?”
隨后,他揉揉額頭,模樣有些昏沉,對著陸言道:“陸兄,我突然有些乏力,先去歇息一番,還請恕款待不周!”
“哪里話!唐公子若是困乏,盡管去歇息吧!”
陸言寬慰一句,目送著唐伯琥離開閣樓。
其實方才漁者跳脫紙面,泛舟江上的一幕,他也看到了,這也正是他的手筆。
點睛湖筆的功效除了點睛之外,更為玄妙的乃是讓畫作之物活起來。
哪怕是陸言如今文道修為并不高,但借助湖筆的威能,讓這畫中的漁者浮現幾秒鐘,還是沒問題的。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這玩意它,不可控,但凡畫一幅,其中的生靈就會浮現那么幾秒!
相當于,幾百幅畫,陸言每臨摹一幅畫,這幅畫就會活過來幾秒,各種各樣,一共要活過來幾百次......
真讓唐伯琥全程觀摩下來,你估計再要說是幻覺,人家也不會那么認為了。
而修改記憶之法又對魂魄有損害,陸言不愿動用,只能略微催動祝由術,讓對方頭腦昏沉下去,自己才能安心臨摹。
甚至之后的幾天,唐伯琥只要踏進這個屋子,陸言開始臨摹名畫,這位唐府主人就會開始頭痛。
“老爺,府外有一個自稱覺明的和尚求見!”
陸言正沉心靜氣臨摹畫作,聚攏文氣之時,突然聽到門外有唐府下人通報。
他聞言放下筆,大聲道:“唐公子去歇息了,你先進來吧!”
話音落下,就見一名小廝走進,恭敬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