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叫做‘豬肉湯飯’的韓式料理。
很適合老年人去吃。
當時正值春節,家里老人們也都聚在一起,所以拿這種料理去當‘術后第一餐’墨楠北本人也沒有什么意見。
畢竟有肉,而且這東西熱熱帶湯、吃起來味道也還算得上不錯。
只是……
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那一天她清楚的意識到了人與人之間那不可逾越的鴻溝與差距。
論當所有人都吃完飯放下了勺子,而自己才剛開始吃兩口這件事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感。
論沒有辦法讓桌子上六七位長輩干坐著等著自己只能含笑說出‘我牙還不是很舒服,我也吃飽了’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心酸。
論起身離開時與盤子內躺著的肉片與碗中適溫、可口的湯漸行漸遠時是一種什么樣的不舍。
痛。
總覺得她的人生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痛。
那次經歷過于痛苦,以至于每當她吃著熱熱帶湯的料理時,都不由得回想起那一個有著暖陽的冬日。
她穿著帶著毛茸茸帽子的黑色長款羽絨服,坐在半拉著百葉簾的窗邊,單手拿著勺子手足無措的看著餐桌上的飯菜。
左手拿著湯勺,配合著右手的筷子將一口面送入口中,又一次回憶起那痛徹心扉的記憶的墨楠北甚至從這一口味道甚至算不上及格的學校食堂般的豚骨拉面中吃出了復雜的、心酸的味道。
“喂,我說。”
就在墨楠北沉浸在她腦海中的回憶時,坐在她對面的李子千卻在此時忽然開口了。
“嗯?怎么了?”
墨楠北抬頭不解的問道。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啊?”
“嗯???”
“什么事情?”
尋思了五六秒,但卻什么都沒有想起來的墨楠北又對著李子千問道。
“就,昨天,你是不是答應了我什么事情?”
見墨楠北一臉懵逼,李子千開始給予了一點點提示。
“昨天…?答應了你什么事……?”
墨楠北一邊重復著李子千話語中的關鍵,一邊回憶著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
眉頭又一次的皺在了一起,右手中拿著的筷子有節奏的敲打在湯碗的邊緣。
忽然,她的瞳孔劇烈收縮、敲打著碗邊的筷子也頓了一下。
但這一切,在下一秒就又恢復正常了。
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墨楠北一臉懊惱且迷茫的對著李子千說道,
“到底是什么事兒啊?謎語人趕緊滾啊好不好?”
李子千:……
要不是他眼神好,他就真的信了好吧?
你擱這騙誰呢??
還裝?
“怎么會有人揣著明白裝糊涂啊?又想賴賬是吧?”
“啊?你說什么呢?”
墨楠北一臉疑惑,語氣相較于先前多了些許怒意,就仿佛是驚詫于李子千的沒事找事一樣。
“裝是吧?那行,我幫你想一想。”
說著,李子千喝了一口手旁的冰水,而后對著墨楠北繼續說道,
“我怎么記得某人今天是要扎雙馬尾還債來著的?”
“啊?你說什么?食堂這邊噪音太大,我聽不見啊!”
李子千:……
抽了抽嘴角,李子千對著墨楠北重復道,
“我說,你今天是要扎雙馬尾的。”
“我今天是要扎你的?”,墨楠北皺著眉頭、一臉疑惑的重復道。
“你要扎雙馬尾。”
“你媽要炸了?”
李子千::)
“給你臉了是不是?”
“我沒給你臉啊。”
“行,賴賬是吧?那我幫你兌現?”
“你扎雙馬尾?!”
說到這里,墨楠北可就精神了,雙眼中迸發出了希冀的光亮,一臉期待的朝著李子千看去。
李子千:……
這個人的腦回路多少是不是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