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周淼和安琦兩人雖然早早關了燈,但卻一直激動失眠到凌晨才睡著,第二天一大早,安琦就帶著驗孕棒去了衛生間,周淼在門外焦灼的來回踱步。
十分鐘后,安琦手里攥著一根塑料棒走了出來,直勾勾的看著周淼,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開心還是失落,周淼不禁問道:“怎么樣?”
安琦舉起手里的小棒,周淼定睛看去,只見上面清晰的顯示著兩道杠。
兩道杠,周淼依稀記得是少先隊員中隊長的標志。
一瞬間,巨大的驚喜將周淼的思緒不知沖飛到了哪里去,被安琦抓著胳膊用力晃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你要當爹了?”周淼說道。
“傻子,是你要當爹了!”安琦捧著周淼的臉笑道。
周淼深深地搓了把臉,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正在從心底不斷往上涌,腦子里嗡嗡作響。
兩世為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父親。
周淼蹲在地上把耳朵貼在安琦柔軟的小腹,想要聽到些什么,可惜除了腸胃蠕動的聲音,其他什么都沒聽到。
“你是小傻子嗎?剛懷上能聽到個啥?”安琦揉著周淼凌亂的頭發說道。
周淼笑了笑,沒有說話,臉龐在安琦溫暖的小腹上蹭來蹭去,房間里的氣氛溫馨而甜蜜。
兩人一直黏糊到九點多,才在工作人員的提醒下出來錄制,而一路上,周淼的心思完全不在節目上,一直在偷摸跟楊小丫說話,讓她搜一搜孕婦的相關禁忌事宜,他們都是第一次為人父母,一點經驗都沒有,別誤食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
一直到畫展門口,周淼才收斂了心思,在進去之前,他注意到畫展的門口寫著開放時間,但上面注明的時間并不是今天,而是明天早上十點。
場館大約兩三百平,不大也不小,進入到廳堂之后,周淼陡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的望著墻面上一幅幅油畫,每一張,畫的都是他。
左手邊第一幅,周淼手腳齊用吊在樹上,帶著稚氣的臉上滿是驚慌,樹下一只土黃色的大狗正在齜牙咧嘴的對著他狂吠,這是他在變形計里被狗追上樹的畫面。
看到年輕時的荒唐,周淼不禁嘴角微翹,眼中滿是感慨和懷念。
下一幅,周淼帶著倒計時樂隊第一次登上草莓音樂節,周淼從臺上躍入人海,意氣風發,青春無敵。
繼續往前走,金曲獎典禮上,被無數記者用長槍短炮包圍的周淼,用中指推著墨鏡,年輕的臉上滿是桀驁不馴,畫中角落的垃圾桶內還躺著他丟進去的獎杯。
一步一畫卷,他和趙離戴著奧特面具路演、他和胡叁參加《情侶》,他和安琦站在敦煌沙漠的星空下,他在工體的舞臺笑著宣布結婚……
每一幅畫卷都記錄著他人生中的某個重要時刻,走過這個畫廊,就仿佛把自己的人生整個回顧了一遍,心中的感動無以言表,他看的出來,這些畫作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這位作者絕對是他的粉絲,把他的每一個細節和神態都畫的活靈活現。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畫展的最后一幅,周淼一直翹起的嘴角忽然平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奇怪,指著油畫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誰啊?”
只見畫展的最后一幅畫上,一個大腹便便的油膩禿頭中年男子正在街上遛一只胖的跟他如出一轍的大白貓。
安琦看了看畫,又看了看周淼,捂著嘴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