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牛輔的回信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了,鄭泰經過一夜休眠,精神好了許多,得知牛輔愿意借人之后,都不由笑了:“不想這牛輔竟然如此好騙!”
“此人做賊心虛,只能去信奉這些鬼神之道,不足慮也。”鄭泰聞言笑道。
“接下來可是要這些相士幫你傳話讓他信?”衛覬笑問道,計策到了這里,似乎也只有這一條路了。
“非也,這些人畢竟久隨牛輔,叫他們來占卜,或許還會爭相而來,但若叫他們謀害牛輔,一個是沒那個膽子,另外一個也恐這些人如實相告。”鄭泰搖了搖頭道:“依在下之意,尋一精通此道者,與這些人相競,當然也不能讓人知道此人與你我有關,只說衛家如今廣邀相士消災,此人為賞金而來。”
衛覬恍然:“而后借此人壓制這些相士,將名聲傳入牛輔耳中,牛輔好相士,自會邀請此人?”
“正是!”鄭泰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可惜我與那牛輔相識,否則在下親自喬裝前去,方有更多把握。”
“這倒不難。”衛覬笑道:“我府中最近確有一客在此,乃蔡翁高足。”
“可是那陳留路粹路文蔚?”鄭泰笑問道,蔡翁自然便是蔡邕,蔡邕的弟子就那么幾個,有的尚且年少,有的早已還鄉,會在這一帶的,也只有路粹了,之前還隨蔡邕入長安,但未曾出仕,此人博學多聞,辯才極佳,讓他裝個相士有何難?
“正是。”衛覬笑著點頭道:“說來也是家門不幸,仲道病故,與蔡公之女雖有婚姻,但也未曾留下兒女,如今弟妹繼續留在衛氏難免難過,想要還家盡孝于蔡翁膝下,文蔚兄正是為此事而來,準備將弟妹帶回長安,只是不想遇到這等事情,是以耽擱了行程,如今公業兄來的正好,此間事了后,可以一同回去,路上也有個照應。”
鄭泰聞言點點頭,蔡邕的女兒要回去,那也算大事,最重要的是,路粹能幫這個忙,而且尋常相士恐怕也沒這個能耐隨機應變,只有路粹這等人了解他們所求之后,才能更好地控制牛輔。
很快,路粹被請來,聽聞此事之后皺眉道:“董卓既已伏誅,安撫西涼軍豈非能更快令關中安寧?”
鄭泰聞言有些無奈,其實朝中很多人是這個想法,但王允卻不想放過牛輔三人,而且如今的王允多少有些獨斷之感,鄭泰也不好背后論人長短,搖了搖頭道:“此乃朝廷決意,非我所能左右,還請文蔚兄助我一臂之力。”
路粹聞言沉吟片刻后點點頭道:“也好,若能早日平定關中,也是一樁幸事,就依公業兄之計。”
“能得文蔚兄相助,此事何愁不成?”鄭泰喜道。
“也希望快些了結,師妹也有許多年未曾見過恩師了,思念的緊。”路粹笑道。
“這個自然,此間事了,在下定然與文蔚兄一路護送蔡家小娘回長安。”
計議已定,眾人當日飲宴一場后各自休息,衛覬已經放開消息求各路相士前來,三日后,牛輔派來的相士與其他地方招來的相士齊聚衛家,在衛氏一通考教之后,最終路粹裝作的相士被甄選出來,一時間在衛家的鼓吹下,路粹裝扮的相士好似神仙下凡一般,牛輔得到消息后,不等衛家這邊事了,便著人前來相邀,至此,鄭泰的計策算是完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