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在吃什么呢?”
“你喜歡吃什么?女孩子一般都喜歡甜的吧,但我看上次那些甜點基本沒吃。我猜你不喜歡甜的。”
……后來,他好像發現了這些噓寒問暖,并不能吸引她的注意。
他便換了一種方式。
早上,
“早上好,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頭被逐漸替換,直到所有的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下午,
“下午好,理想主義認為,世間并不存在基礎性質的信仰。相反,我們的信仰只存在于具有相互聯系的觀念的系統里。基于這個理念,你可以將之總結為,不同信仰之間沒有高低之別。最后看來,這個理念不過一個死循環。如果由于該思想能與別的思想協調或者相融合,就說明該思想的正確性,那么不同思想之間是什么起到粘合劑的作用呢?”
晚上,
“晚上好,人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早上,
“早上好,什么是真實?”
下午,
“下午好,我們通過感官來感受這個世界,感覺來自于神經系統的活動,那么我們如何分辨我們現在感官所感受到的一切是來自“真實”的世界而不是欺騙性的、外來的、對我們的神經系統的刺激呢?”
晚上,
“晚上好,……”
……
顯然,投其所好是對的。
蘇清清雖然不回復他,但她都會去看,去思考他提出的每一個哲學問題。她覺得每次思考都會讓她枯燥的生活變得有趣一些。
又到了周五下午,攝影社要開常態會議。
許衍坐著跟她們講一些活動開展日的安排。
她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下午好,我們可以說善意的謊言嗎?讓我們假設,你說謊是為了拯救一條生命。難道說,撒謊在道德上是錯誤的,那么這個行為就十惡不赦嗎?”
蘇清清下意識地看了信息內容。然后思考。
過了會,
“清清?”有人喊她。
她抬頭,是林娜。
“嗯?”
“你負責文稿好嗎?”
“好。”
她低下頭,繼續思考。
周六,她從圖書館出來,手機來了電話。
讓她出校門拿快遞。
她說自己并沒有買東西。
那邊說是一位陳遠程先生買的。問她是不是蘇清清,讓她趕緊去前門簽收。
她問能夠給退回去嗎?
他道歉說不能。
她只能走出學校門口。
當拿到快遞時,她有些不知所措。
是一束花束。
沒辦法拒簽,她只能拿著。
一個女生抱著一束花在校園內走,多多少少有些讓人誤會。她只能盡快回宿舍。
當她繞近道走過名央湖畔的林蔭大道時,她遇到了一群穿藍色球服的男生。有說有笑地從前面走來。
無意間,她跟其中的某個男生對視了,是許衍。
他好像有些微愣,然后繼續笑,跟籃球隊的人一起走。
蘇清清有種想走上前解釋的沖動,跟他解釋不是他想的那樣。
但是她想想,她是以什么身份去解釋呢,她為什么要跟她解釋這些跟他無關的事情呢。
她只能繼續拿著花往宿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