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還去做?你說你,怎么就改不了愛管閑事的毛病呢?”霍康良一臉責怪的說道。
趙子熠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頭,不再說話。
霍康良本來還想再說些什么,不料卻隱隱聽到有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他遲疑了一下,然后變魔術般的從懷里掏了一個包袱,丟到趙子熠的手里:“到處都是官兵,快換上衣服,要不然你們連路上的關卡都過不去!”
趙子熠接過包袱,感激的沖他點點頭,然后拉緊韁繩,揚起鞭子抽在馬背上,高大的駿馬瞬間如一道白色的閃電般沖了出去,揚起一片塵土,彌漫在身后那聲悠悠的嘆息聲中!
“吁——”雪白的駿馬又回到剛才那片茂密的樹林里慢慢的停了下來,趙子熠打開包袱,一看,原來是兩套破舊的衣裳,兩雙破舊的布鞋,上面甚至還打著好幾個補丁。
他看著這兩套衣服,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暗暗驚嘆霍康良的先見之明!沒錯,這個時候,打扮成從外地來的難民,混在那些難民的隊伍里,是最容易蒙混過關的了。因為那些禁軍士兵或是因為同情,或是因為厭惡,都不會太為難他們。
只是,要一個平日里錦衣玉食玉樹臨風的三皇子打扮成一個衣衫襤褸可憐兮兮的難民,確實有些為難他了。
蹙著眉頭猶豫了一會兒,趙子熠最終還是把其中一套遞給身旁的童青青,催促道:“趕快換上!”
童青青以為自己聽錯了,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吃驚的看著他,吞吞吐吐的問道:“你,你叫我在這里換衣服?”
“這里又沒其他人,怕什么?而且只是換一下外衣而已!”趙子熠一邊解著自己的腰帶,一邊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是,你讓我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換衣服?”童青青烏黑的眼睛睜得像兩只銅鑼那么大,又一次不可置信的問道。
趙子熠一愣,看著她,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又不會看你,你怕什么?”
童青青朝他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說實話,她真的很想去敲開趙子熠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啥。
接過衣服,她躲到一棵大樹的后面,想了想,又探出頭來:“你發誓你不會偷看?”
“我趙子熠對天發誓,你就算求我,我都不會看一眼,總行了吧?”趙子熠背對著她,舉著手信誓旦旦的說道。
什么叫我求你?童青青瞬間只覺心里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不過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她以最快的速度的換上那套打了補丁的衣衫,然后扯著皺巴巴的衣擺,有些局促的走了出來。
剛走到趙子熠的面前,童青青就忍不住啞然失笑,只見他身穿一件不合體的舊長衫,腳踩一雙破了窟窿的黑布鞋,英俊的臉卻依然干凈白皙,頭發也是梳得整整齊齊,整個人看起來不倫不類,十分滑稽。
“你別只顧著笑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趙子熠被她笑的渾身不自在,便有些譏諷的說道。
童青青一聽,也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這一看,她的臉不由得紅了,說實話,她的這身打扮比起趙子熠的狼狽則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有些尷尬的沖趙子熠笑了笑,難為情的說道:“咱們兩個也算是患難與共了,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許笑話誰!”
“我可沒心思笑話你!”趙子熠哼了一聲,沒有看她,而是自顧自的走到那匹白馬跟前,在它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鈴鐺在它眼前晃了晃,接著又輕輕拍了拍它的背,白馬仿佛聽懂了似的,伸長脖子用腦袋在他的臉上輕輕蹭了蹭,低鳴了一聲,扭頭就往身后的方向飛奔而去。
“你和它說什么了?它去哪了?”童青青不可思議的盯著它遠去的背影,才緩緩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讓它先走!”趙子熠邊回答邊往外走。他長得極高,步子又跨得極大,童青青只得一路小跑的跟在他的后面,累得氣喘吁吁。
“三皇子,你的馬能聽懂人話嗎,它真的會自己先回去嗎?”好不容易追上趙子熠,童青青又好奇的問。
“它是一匹西域雪原的汗血寶馬,體力和耐力極高,不畏嚴寒,且識途通人性。可比某些問個不停的人聰明多了!”趙子熠頭也不回的答道。
童青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便知趣的不再開口,只安安靜靜的跟在他身后。
“等等!”直到能清楚的看見那搖曳在街口的火把,童青青突然小聲的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