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放心,我會幫你處理好的。”童青青邊說著,邊用一只胳膊強行把妹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催著她趕緊上床睡覺。
等妹妹均勻的呼吸聲從耳邊傳來,童青青才開始拿起針線,在妹妹那塊錦帛上認真的繡了起來。雖然她的一只胳膊還不太方便,但她借助了一個木架把錦帛固定住,倒也繡得十分順手。
也不知繡了多久,童青青越發感覺雙眼酸脹不已,于是她便放下針線,走到窗前,扭了扭脖子,伸了伸懶腰,順便也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透過這扇小小的窗口,抬頭望去,是浩瀚無垠的星空,美得如詩如畫。周圍很安靜,沒有紅塵的喧囂與人群的吵鬧,一切都是一副天下太平,歲月靜好的樣子!
不過,在這里,哪有那么多的天下太平,哪有那么多的歲月靜好?別的不說,單說離這宅子只有二十多里地的南郡地牢,此時就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手正悄悄的向它伸去!
半個時辰以前,那個四面高墻的地牢里突然來了一個中年婦女,那婦女三十歲開外,身上穿著一件湛藍色的粗土布衣,肩上挑著兩只沉甸甸的木桶,木桶上面,用一層白布蓋著,也不知里面裝著什么東西。而她的身后,還跟著兩個半大的小孩。
“大半夜的,你們來這里做什么?”一看到他們,一個在牢房外頭看守的年輕獄卒便大步走上前,大聲喝道,“這里可是地牢,關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要是沒什么事,趕緊都給我走!”
“這位官爺,民婦是想來跟我家老爺告別的!”婦女放下肩上沉重的擔子,低聲哀求道。
“你家老爺?你家老爺在這里面?”獄卒一臉疑惑的問道。
“是的,我家老爺就是上個月被抓進這里的洪德勝,我聽說他過幾日便要被問斬了,所以今夜特意帶兩個孩子前來看看他。”婦女眼中含淚,低低說道。
“原來,你家老爺就是那地痞惡霸洪德勝?那挨千刀的混蛋,死不足惜,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快走!”獄卒一聽是他,便不耐煩的連推帶搡的想把他們三個人都轟走。
“官爺,實不相瞞,他以前是仗著與南郡的一些官員交好,燒殺掠奪,強搶民女,做盡壞事,可他已經受到處罰了,我們的家被抄了,家產也全部被沒收了,而且他很快就要死了,求求你,就讓我們看一眼,就看一眼!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婦女拉著他,順勢跪倒在地,死死扯著他的兵服,苦苦哀求道,“不管怎么說,他也是我的男人,也是我兩個孩子的父親啊,他都要死了,您就讓我們見他一面吧!”
這時,婦女身后的兩個小孩也跟著母親一起跪在地上,低低的啜泣起來。
看著那母子三人跪在自己面前,一副悲悲戚戚的樣子,可那獄卒卻一點都不為所動,大概是他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面吧。
過了一會兒,那婦女可能覺得任他們再怎么哭再怎么哀求也毫無用處,便只好拉著兩個小孩站起身,抹了抹眼淚,哽咽著對面前的獄卒說道:“這位官爺,我家老爺平素最喜歡喝酒,這次,我特意給他送來了兩壇酒,想讓他臨走前喝個夠,等到了那邊,可能就再也喝不著了……”
說到這里,她的眼淚又撲簌簌的掉下來,她隨手一抹,然后彎腰掀開白布,隨著撲鼻而來的一股濃郁的酒香,兩只精美的酒壇立刻呈現在獄卒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