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二人又說了會體己話,
夏老夫人看了眼外頭的天色,緩緩舒了口氣:“今日見你行事,我才敢真的放心,讓你去考那個什么督察院。”
武試在即,督察院的武試向來兇險,參與前都要簽上一書生死狀的。也曾有過考生死在考場上的,其中兇險,并非一兩句話道得清楚。
“祖母放心,我會好好對待這次考試,絕對不辜負您。”夏悠悠的聲音輕輕的,卻很堅定。她心中實在明白,她能去參與督察院大考,這位老太太可是操了不少的心。
就拿她那個爹夏翊來說,本就答應的不情不愿,心想放小丫頭一試,反正也過不了。誰知夏悠悠竟爭了口氣,過了文試。這下可把她這位老爹急壞了!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眼瞅著就要反悔,全靠夏老太太壓得住。
所以,夏悠悠無論如何也要爭氣,不能辜負了這份期望。
這邊剛表完決心,誰料老太太卻搖了搖頭:“你只管去考,去見見世面。若真遇到危險,祖母還希望你能保全自己。至于面子........”她頓了頓,露出了那種獨屬于老人家的溫暖慈笑:“不論是你的面子,還是我的面子,都不重要。你要記住,活著才最重要!至于其他的,折了折了吧!”
這些話,卻很是出乎夏悠悠意料。
她竟一時間語塞了去。
這是一份怎樣的關懷呢?
大概是:‘你若想去考,那便就去。就算是我折了面子,力排眾議也讓你去。可你也不必時刻在心頭掛著壓力,若不想堅持了、堅持不下去了,那便回來。’
‘在將你看得很重要的人面前,你活著就好,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夏悠悠一方面震撼于這些話本身的內容,另一方面,她感受到了一種許久不曾有過的偏愛,和寵溺,那是一種屬于真正的親人長者的偏愛。自打她來到這個時空、來到夏家,小心翼翼裝著乖巧守拙的這些年里,這是頭一回,她有了一些叫做‘歸屬感’的東西。
這也是她第一次,不僅僅是為了得到庇護,為了活下去而故作乖巧懂事。而是發自內心的,想在這位老人家面前當一個真正的.......親人。
不想一直說這些,徒惹得人傷心。祖孫倆說了一會兒話,話題最后又繞到了柳姨娘身上。
畢竟像夏府這樣的人家,竟能容忍柳姨娘的親戚不止一次的來胡鬧,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怪事!
就算這回事情鬧大,是因為柳姨娘多管閑事被祖母關了起來。那之前呢?之前柳家可沒少來鬧過,又是因為了什么?夏翊那樣愛面子的人,定不會一再容忍這種事發生在自己府上的,除非是夏家有什么把柄抓在了柳家手上,又或是因為做了什么理虧的事。
“好多年了。”夏老太太的神色有些怪怪的,似乎想了好久,勾起了不少往事。好久才喃喃道:“當年柳氏懷有身孕的時候,你娘還好好的,轉眼,竟這么多年就過去了。今日與你說說,倒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