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恒繼續不吭聲,低頭看了幾眼供詞。
漆黑的眸子復又抬起:“還不說嗎?你的同伴可都已經全部都招認了。你若再有意隱瞞,最終的苦頭可都是落在你的身上。”
李四樣不愧是干盜墓掘墳這一行的,心理素質好得很。被這么一問,竟絲毫不覺得驚慌,反而語氣慢吞吞的:
“老海頭就算招供,也不能扯上什么和我有關的。大人若想借此乍我一下,未免有些小瞧老頭子我了。我所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他若還能招出些別的與我有關,怕也是真假難辨。”
“真假難辨....”蕭恒輕聲念叨,像是在回味這幾個字:“莫非城北棺材鋪張家的三口命案、不是你們在棺材里動了手腳才釀成?老海可全都說了。”
此話剛一說完,很明顯能感受到李四樣的神情凝固了,原先的驚恐與擔憂,在這一瞬消減下去。
盡管他隱藏的很好,可還是能察覺出他方才松了口氣:
“這些本就與我們無關。那幾口棺材煞氣極重,張老板在買之前我們早就已經告誡過他。可他偏不聽呀,還說什么煞氣重的,內里寶貝才多。這......這釀成了這等苦果,好像也與我無關吧!”
這個回答如何,對蕭恒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四樣剛才這一連串的細微表情,恰好如他所料,也恰好替他解答了心中疑惑。
他點了點頭,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既然如此,你既知道這幾口棺材煞氣極重,為何還要出手?”
“當然是為了養家糊口。大人,那可是黑市,一個愿買,一個正好有貨,那不就成了嗎?都是為了銀子,哪兒管得了別的。”
“我看未見得吧!”蕭恒直勾勾看向面前眉飛色舞的老頭:“若不是有人給了你們一筆銀子,又讓你們故意設計去將那張程引來,再哄得他出高價購買,又怎會釀成今日大禍呢?”
他一字一頓道,幾乎每一句都滿是底氣和肯定,就如親眼目睹了事實一般。直到親眼看著李四樣的神色終于繃不住:“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還不肯說是嗎?”
“你們究竟做了什么,老海,我與老海發過毒誓,就算是死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的,他怎么都說了!”李四樣難以置信,情緒一旦開始失控,后面就再難蹦得住,甚至開始厲聲嘶吼:“他怎么能說的!他怎么能!”
蕭恒見狀,朝一旁小侍衛使了個眼色,后者很快心領神會,從側門退了出去,直奔隔壁李懷處的審訊室而去。
“你們確實發了毒誓。”蕭恒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語氣淡淡的:“可這世間,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比如......朋友的背叛。
上個月,你二人在東郊月離山挖了一個前代官員的墓。奇怪的是,墓里一無所有,連棺材都沒有找到。你們原是敗興而歸,可不久就遇到了給你們那幾口古棺的人。”他頓了頓:
“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我根據督察院密報推斷出來的。我將這些消息原原本本的說給了你的同伴聽,你覺得:他會認為我是如何知曉這些絕密的?當然是你,他昔日的同伴告訴我的。”
“我沒說!”李四樣雙眼通紅,恨不能小下一秒就要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