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眼望去,這座宅子的后院并沒有什么很特別的。像所有廢棄了很久的宅子一樣:破敗、落滿灰塵。要說特別的,那就是這里在廢棄前,像經歷過一次洗劫,到處都亂的很人為。
夏悠悠跟在蕭恒身后,沒走幾步,就差點被腳下一個東西絆倒。
低頭一看,像是一塊石碑。
“大人,等等。”
夏悠悠將手中的光拿近了些。
他們所用的是督察院特制的火折子,比尋常的更耐風、一根火折子能不間斷的燒上一個時辰,光源也更穩定。
二人蹲下身子去看,才發現那并非是一塊石碑,而是一塊尋常的石塊。一般用于家宅院門或長廊處的地基。從石塊上的痕跡來看,它應該常年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甚至有一半埋在地下,不知為何最近被人翻了出來。
石塊上刻的字因年代久遠風化了不少,只能隱約看清。
好在這回不是什么難以讀懂的古文,無需翻譯就能看懂。
夏悠悠心中大概默讀了一遍,立馬就驚的后背汗毛豎起!
這是一篇絕筆。
雖有語句不同、斷斷續續之處。卻能讀出,刻下這些絕筆的人,使出了他最后的力氣,只想記錄下當年發生在這個宅子里的一切。
屬于這座宅子的最后一晚,屬于這座宅子里幾十口人命的最后一晚!有人血洗了這座宅子,為了一些暫時還不知道的目的。
“怪不得這里不需要有人把守。”夏悠悠小聲道。
也怪不得之前他們還未靠近,就覺得這里氣場不對,壓抑的很。現在知道了原因,便更加覺得這里陰森可怕了。
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核心價值觀,抬起頭,才發覺蕭恒不知何時起變得臉色慘白、額頭滲出細微薄汗,很是狼狽。
“大人.....”
“我沒事。”蕭恒暗暗舒了口氣,捏緊了拳頭站起身來,繼續往里走。
夏悠悠跟在后面,突然不知該說點什么。
上次還是入院考之時,銅鈴幻境中,就曾見過這樣落寞的蕭恒。對于這位說一不二、冷面嚴肅、向來擦不透心思的大人。能讓他流露哪怕一點點難過情緒的,都是極難以的撫平的曾經。
蕭恒的曾經,幼年時的那一場屠村滅門,與狼共生的那幾天,他從未提起過。可夏悠悠只是聽旁人簡單的寥寥數語,就已經覺得難過心驚致極了!
更何況是親身經歷過這一切的蕭恒本人。
所以他在看到石塊上的文字后,會是這種反應。
他代入了自己的過往,他感同身受,才會一直沉浸在一種難過的情緒里。
夏悠悠深呼了口氣,下定了決心一般幾個快步跟上,壯著膽子拽緊了蕭恒的袖子!
“大人你走太快了。”趁著蕭恒驚詫之際,還未甩開她的手。夏悠悠又湊近了些,像只傲嬌的大貓突然對主人的溫順:“別只顧著自己一個人走,也等等我唄!”
面對這樣溫暖的一張臉,剛才心中突然的煩躁與恐懼竟真的被撫平了幾分。
蕭恒點了點頭,右手僵在那兒,任夏悠悠拽著袖子繼續走。